第二节 一场梦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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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桌上放着水壶、吃一半的早餐、

    生科课做一半的作品和早自习刚考完的小卷，彷佛什麽都一如往常。

    艾琳站在讲桌前，手中握着粉笔，却忍不住望向窗外。

    她总觉得今天的yAn光太白、太冷，

    空气中飘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

    ——像是一场暴风前的寂静。

    「老师，为什麽最近地震这麽多啊？」一个学生忽然问道，他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课本。

    艾琳愣了一下，转过身下意识开口。

    「台湾在环太平洋地震带上，太平洋海板块和欧亚板块能量正常释放，九年级的地科必考内容唷!」

    「我妈也说是板块正常活动啦，可是新闻不是说日本又在海底观测到奇怪讯号吗？」

    她放下粉笔，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

    「你说次声波吗?还是东京湾下面的海底山?你很bAng耶!这是目前最新观察到的研究!」

    然後将电脑连上大屏「那个京都大学的名誉教授鎌田浩毅就在着作《给大人的地球科学教室》。

    有发表一些新的看法，例如从地层沉积物解读东京每300年可能会毁灭一次；

    他认为富士山如果喷发，火山灰2小时内就会瘫痪东京电网，」

    她试着保持语调平稳，

    但眼神却忍不住飘向教室墙角那颗不太起眼的地震紧报器

    ——那是她之前自费买来，为了引起班上特殊生的学习兴趣的，

    让孩子们自己组装，动手C作，很有助於教学，

    它放在教室一角，没人太在意，好像也没什麽特殊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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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接着说「台北如果发生地震，对我们影响最大的，

    可能是停水停电，我记得我小时候921大地震完，

    台北市好像没怎麽样，倒是分区停电停水了好久，」

    在黑暗中点蜡烛洗冷水澡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是在对学生说，还是对自己说。

    校长走过窗边…

    「来吧，拿出讲义，我们昨天功课是哪页?」她回过神。

    课後，她在办公室跟两位自然老师聊起来

    「最近那个地震会放到第三次段考的考题里吗？」

    「欸!有可能喔。」年轻男老师笑笑地说「不过你们都有准备地震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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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太整理了三个。」年长的男老师也回覆到「还分配我们发生地震时，谁要背哪一个，她们文组的就Ai穷紧张!」

    「哇!我还没整理耶!」年轻男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收东西迈出办公室。

    她勉强扯起一抹笑，没再多说什麽。

    她突然想起梦里那道裂开的楼梯、

    从书柜掉落的故事书、倒塌的参考教科书和孩子们斯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的喉咙紧缩着，有点x1不上气。

    ”叮咚”手机LINE的提示音响起

    ——老公：「我到机场罗！Ai你！」还附上海贼王香吉士转圈洒花Ai心贴图，

    她的喉间一松，大力喘着气，

    抱起电脑，赶忙走向下一堂课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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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时间，yAn光炙热刺眼，

    教师办公室里冷气大力运转，都能听见压缩机卖力的声响，

    但空气中却有种凝滞的气流，沉闷的像是风整个被关在玻璃窗外了。

    她坐在办公桌後打开营养午餐，

    一GU油腻又让人提不起劲的味道扑鼻而来。

    今天的主菜是红槽r0U，配上水煮芥菜，酱红与暗绿交错在纸盒里。

    她看了一眼就把筷子放下，有点夸张地叹了口气。

    「这是哪位营养师排的菜单，是失恋还是世界末日了吗?……」她心里这麽想。

    强忍着吃了几口饭後，她就决定放弃。胃口尽失，嘴里还残留着芥菜的苦味。

    手机突然响起，是mama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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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公今天不是出差吗?你爸叫你晚上别煮了，

    直接留下来吃饭，有炖你Ai喝的萝卜排骨汤喔！」

    mama的话像一阵温柔的微风抚慰过她紧绷的情绪，。

    艾琳像是瞬间从红槽地狱回到人间，

    笑了出来：「太好了!今天午餐超级惊悚的!」

    「你家老大又挑食，跟你一样青椒都给我挑出来，那个很健康耶!」，

    「我刚刚去接她放学，老师说她那个考卷又没签名，回来一检查，发现数学功课也忘记带回来！」

    mama叨叨的念着，她想起梦里塌成一堆瓦砾，

    一盘狼藉的娘家，一GU紧绷涌上喉头，

    那裂开的红sE门框，碎了满地的绿sE磁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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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x1一口气，按压下心头的躁动。

    「抱歉，我今天晚上回去好好念念她!」艾琳听着这些和平常一样的琐碎抱怨，

    「今天星期四唷，我有第八节，再麻烦你帮我接两个小的!谢啦~Ai你~」

    她柔声软语的提醒母亲，她没有像平常一样烦躁地回嘴，反而特别想珍惜。

    「好啦~g嘛那麽恶心，三八，你不说，我也会去幼儿园接他们啦!」母亲害羞的抗拒着，

    「好啦~掰掰，掰掰，我去忙了!」

    放学後，艾琳收拾着讲桌上的教材和笔记，

    准备回娘家接孩子。下午的天气还是很闷热，

    空气像是被什麽压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