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的爸爸谈恋爱_43 她的人生就该如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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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她的人生就该如此 (第1/1页)

    陆境宽站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徐明非,步步紧逼一般,徐明非不去看他,他的眼睛在四周搜寻着,想找一个东西让自己集中过去,能让他再起一个别的话题,桥为什么还没亮起来?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总是这么冷清?

    为什么他的心里这么空?

    “是她不想治病了吗?你就答应了?”陆境宽太残忍了,一点不留情面地扯开他心里最痛苦纠结的痛点,他的温柔呢?他的宽和容忍呢?

    徐明非艰难摇头,他已经接受这个选择了,现在的痛苦已经没那么明直白明显了,仿佛渗入到了骨头了,就像刚刚恢复的腿伸直了或者走多了就会轻微的刺痛,刚开始巨大的痛苦已经整个吞咽入腹,这几天已经被他慢慢接受,只有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才会咀嚼出那种没底的对死亡的绝望。

    “我没有办法,她的性格,我劝不动,她想在最后的时间里高兴点,我不能拒绝。”徐明非无望地说着,他终于不再费力去转移焦点,视线转回陆境宽身上,苦笑说:

    “如果换成是我,我应该会做和她一样的选择吧。”

    陆境宽紧紧皱起眉头,他的认知和实力让他不允许事情在彻底没有转圜之前就下决断,“徐明非,如果你觉得没办法说服她,我可以去找她谈谈,这不是开玩笑的,我还在想办法。”

    徐明非一听他说要去见徐秀文就心里打颤,一股怒气窜上来,他向后退了两步,不耐烦地看着陆境宽说:“你怎么不懂,你去见她说什么?你是嫌她还不够生气吗?求你了,千万不要去见她,就当为了我。”

    陆境宽茫然地看向他,徐明非凭着这股怒火开始倾倒他的悔意,他手拍在胸口,愤恨地说:“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强行到这个城市来,她心里的梗就会少一点,如果我没有要和你在一起,去墓地,是不是她就不会发病得这么快,这都是因为我!我早就知道我是个自私的东西,我根本就不应该被生下来,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都是我拖累了她!”

    他走到陆境宽身前,贴在他身前,抬起视线看他,眼里的激动还没退去,离得这么近,他们同居的那短短时间每天都会有这种时刻,恨不得把他的脸刻在眼膜上,好让那个人无论是睁着还是闭着眼都能在对方视线里。

    他的眼神渐渐敛去怒意,不舍眷恋爱慕又爬上来,伸手搂在陆境宽的腰上。

    明明眼睛里满是柔情,嘴里却说着那么难过的话:“所以我该怎么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是快乐满足的,可这背负着我妈的命,我做不到,如果我连人都不是了,还怎么爱你?”

    陆境宽手抚在他胳膊上,抓住他的衣服,他觉得空荡荡的,心里空荡荡,那里鲜血淋漓,血液失去了供给,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徐明非扯动嘴角笑了下,“我真是个坏东西。”

    陆境宽抬起手来盖在他嘴上,阻止他在说下去,“这不是你的错,我才是始作俑者,该赎罪的人是我。”

    手里的本子没留意掉在了地上,徐明非转身捡起来,举到他面前,“你看看吧,他写了那么多,都是你。”

    陆境宽握住他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我是因为他才选择跟你在一起的吗?”

    被气得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声色狠厉说道:“徐明非,我要你跟任何人没关系,你拿这个日记来说服我的行为简直愚蠢,我可以接受你的选择,不会强迫你,但是如果你再自以为是,我不会顾忌任何人,包括徐秀文。”

    说完放开他,像是不忍心又捧起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贴在他的唇上,无力至极地轻轻呢喃:“怎么那么傻。”

    他把人搂在怀里,没有亲吻,没有抚摸,只是用手臂轻轻地圈着,这是他们自确认关系以来最简单的拥抱,单纯得像两个普通朋友间送行时的浅浅告别,不缠绵不热烈。

    害怕拥抱太紧,勒到骨rou,不舍得再放开,就当这是一次普通的分别吧,还能有再见之时。

    夜来得早了,桥上也亮起了灯,火焰杯的灯像是从夏热过渡到了秋凉,看着不再新鲜,明明才过了没多久竟像是变得暗淡了。

    徐明非跟房东退了房子,他做好了再也不回来这里的准备,陆境宽的成熟让他不纠缠地放手了,虽然是他要求的,但还是失落地接受了,他没有时间为自己的爱情伤春悲秋,母子二人第二天乘飞机回了敦煌。

    回到熟悉的地方,徐秀文的精神明显好起来,本身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向学校说明情况办了内退。

    徐秀文把奶奶的房本交给他,他委托田西挂在中介,虽说有存款,但钱多点总是踏实些。

    母子二人相处时间一下子变多了,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徐明非发现母亲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变得开朗,总是主动招话题来说话,渐渐他也放下心结。

    徐秀文从不避讳她的病,她把之前看医生的结果分享给他,医生说她的时间好的话有半年,不好就是随时,她对儿子说不要难过,能在最后的时间敞开心扉和他相处她觉得非常满足。

    “如果你天天把这个当做压力,那我也不会开心的。”她用这样的话开解徐明非,“我真的觉得可以了,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撒到沙漠里去,千万不要把我埋起来,那太可怕了。”

    他们在魏元的户外沙漠,徐秀文坐在那个秋千上轻轻晃着,一脸惬意,丝毫看不出生命尽头的样子。

    徐明非坐在下面的沙地上,手在沙地上滑着,“妈,别老说这个好吧,我知道了。”

    徐秀文正晃过来,伸脚踢了他一下,笑意在脸上徜徉,”我是跟你强调,怕你忘了呀。”

    说着一蹬地又向后飘去,徐明非歪头看母亲,她不像是行将就木,倒像是重生了,重生回了二十岁年纪,把以前浪费在时间里的活力如昙花一般尽情绽放。

    他们跑遍了这个旅游城市的各个景点,徐秀文说她对家乡有种执着的依恋,这个城市不大,人口也少,却有那么多历史痕迹,这个城市留下那么多前人的脚步,沧桑地矗立在茫茫荒漠。

    徐明非借来相机给她拍了一套飞天照,他发现母亲不是不喜欢拍照,她以前在相机前的拘束全然不见,她都不用穿上那些服装,往沙漠里一站,头发散开在风里,徐明非就有种再也抓不住的感觉。

    徐秀文在儿子的相机里肆意洒脱,笑靥灿烂,阳光不吝啬的在她身上撑开一片光,她成了这片荒漠最闪耀的光华。徐明非觉得母亲从没这么美好过,原本她的人生就该如此,她太压抑了,他在相机后面泪湿了眼眶,突然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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