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标签与商品 (第2/2页)

下你，当个床边玩物…」

    林赫始终沉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任凭外界嘲讽、羞辱，对他而言都如浮尘般无意义。他的眼神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只是一种彻底隔绝的冷漠——那是与这个世界断绝情感的视线。

    当他被粗暴地推回队列时，脚步未乱，身形未动。林赫依然无声地观察着这一切，眼中既无期待，也无怨怼。

    「原来他叫迪沃夫？」

    琳鹭站在後方，眉头蹙起，余光扫过林赫的侧脸。思绪未竟，冰冷的点名声已刺入耳中：

    「编号0256——琳鹭。」

    貂皮男的钢笔尖在她名字上点了点，忽然扯开一抹豺狼般的笑。

    「孤儿院卖饼乾的小羊羔…真有意思。」

    「唷～还穿着孤儿院制服呢！这种纯真牌最对富豪胃口——越破碎的童年，越能卖出钻石价。」

    琳鹭垂着头，任刘海遮住发红的眼眶，却遮不住孤儿院制服下绷紧的肩线。那是某种正在凝固的、岩浆般灼热的东西。

    「唰——」

    名册翻页声像钝刀割r0U。貂皮男g画的笔迹如同拍卖场的标价枪，一锤锤砸下：

    「哭包童工」、「染毒雏妓」、「断指扒手」…每个标签落地，就有一个灵魂被剥去姓名，摺叠成商品目录里的一行代码。

    「明天挂标签，今晚…」貂皮男在门槛转身。

    「记得梦点开心的。」

    轰——！

    铁门咬合的最後一瞬，琳鹭抬起头。黑暗中，她的瞳孔缩成一线针尖大的冷光。

    在人口贩子离去前，他们随手将一袋发霉的面包丢在仓库地板上。袋子未封，里头面包早已腐烂，白毛与青绿sE的霉斑纠缠其上，酸臭味迅速在空间中扩散。

    那些爬满细菌的残渣，静静地躺在灰尘与铁锈之间，就像在见证整个场景的荒谬与冷酷。在那GU令人作呕的气味之下，什麽希望与挣扎，都显得像笑话。

    但没人动。

    因为——那个在船舱里扭断人骨、甚至疑似动用了某种诡异魔法的少年，就站在那袋面包旁。他叫什麽来着？迪沃夫？

    不，没人敢确定。

    林赫低着头，面无表情，沉静如Si水。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随时可能爆裂的活火山，而所有孩子们，只能像病弱的蚊虫一样，在角落里发抖。

    饥饿缠绕胃部，有人轻声呜咽，有人抱膝不语，但没人敢靠近那袋食物。

    终於，一个满脸青春痘、瘦得皮包骨的少年忍不住了。他捏住鼻子，步伐迟疑，慢慢向面包靠近，眼中写满了饥饿。

    「喂！给我…给我一块！否则——」他声音颤抖，带着能隐隐察觉到的威胁语气。

    下一秒，一道残影掠过。

    林赫几乎没动作，只是一脚横扫，轻飘飘地踢在少年腰侧，但那脚上带着极微的真气，少年像是被卡车撞到，重重摔在水泥地上，哀号未出，便已瘫倒不动。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赫什麽也没说，只是弯腰抓起面包袋，走到仓库边缘的墙角坐下，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咀嚼那发臭的食物。动作平静，不急不缓，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没人敢接近。

    他的存在像一道无形的墙，把整个仓库一分为二——饥饿与恐惧全都堆叠在另一侧，而他独自占据那袋面包，像是某种冷血的统治者。

    琳鹭原本坐在泡芙身旁，低声安慰着她。但看到此情此景，她咬着下唇，犹豫起身。她害怕，但更怕那些缩在墙边、饿得发抖的孩子。

    终於，她走了过去。

    「那个…迪沃夫，可以分我几块吗？我不是要独吞，我会分给大家的。他们…真的很饿。」

    她指着角落一名正抱着膝盖cH0U搐的少nV，小声补了一句：

    「泡芙她…胃不好，已经快撑不住了…」

    林赫未回应，连看都不看，只有牙齿咀嚼发霉面包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

    「……？？」琳鹭的表情从恳求渐渐转为不甘，她深x1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她咬字特别用力。

    「但这不代表你就是什麽好人。我知道你是毒贩你很可怕，也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们…但如果你只想一个人霸着那袋烂面包，那你跟那些人贩子有什麽两样？」

    空气，瞬间凝结。仓库静得像Si，孩子们连呼x1都放轻了。

    「迪沃夫！你听见没有！我在跟你说话！」

    林赫咀嚼的动作缓了几拍，然後，他抬起头。那双眼——冷、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就是这种平静，才更让人发寒。

    他盯着琳鹭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

    「…本座，不叫迪沃夫。」

    「什麽？」琳鹭一愣。

    「我说，本座，不叫那奇怪的名字。」

    「你在说什麽…可是刚刚人贩子说…」琳鹭皱眉。

    「你，和一个人很像。」林赫没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开口。

    琳鹭怔住了。

    「若不是像她，我根本不会出手，更不会容你刚刚这样同我说话…否则，早把你cH0U筋扒骨。」他的语气平淡，像是陈述事实。

    然後，他抬起头，用一种无波的语气道：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