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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朝 空难重逢 上 曾经的少爷执事,如今的敌对双方 (第4/4页)
双眼。 那个锁于内心深处的禁忌之盒,是煎熬,也是执念… 1 终于,执事离开后的第七年… 当亨利担任摄政王的父亲,需要一个身居高位的帝国大臣,作为皇帝特使,前往紧张凶险的战争前线,明面上代表帝国皇帝慰问前线官兵,实际上,却是执行一项凶险无比的秘密任务。 那一刻,在宫廷中一群懦弱胆怯,贪生怕死的贵族大臣中,亨利毫无迟疑,无所畏惧地挺身而出,好似宫廷里贪婪成性的弄臣中,唯一一束希望的曙光,气度孤寂优雅,且坚决勇敢。 临危受命中,除了想要守卫帝国国民的决心,也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私人情感。 总觉得在战场前线上,是不是就可以离敌国将领,那个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他近那么一点点。 小少爷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情感就好似夜阑深处的流星,倏忽而逝,短暂得令人喟叹。 七年间,他怄气于那个人的离开,却也会时不时地怀念那个宽广温柔的胸膛。 人总是这么奇怪,越是昙花一现的,越是期盼天荒地老;越是想要忘记的,越是刻骨铭心… 小少爷前往前线战场的路途中,惊现异常的空难,既是出乎意料的意外,也是一场阴谋的规划。 真好,在坠机时,濒死前的最后一刹那,可以想到的依然是你,就像亨利的兄长所说的,无论是七年,十年,还是三十年,只要那个人还活着,他的心底就会永远存放着这份浓烈偏执的情感,带着绵长刻骨的痛苦,直至吞噬湮灭小少爷的全部,直至万劫不复。 1 兄长说得一点也没错,安迪就是他的万丈深渊。 意识迷离中,不知过去多久,绝望地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默念着安迪的名字,仿佛默念他的名字,就可以变得很勇敢,很勇敢,甚至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机舱的迫降过程中,被瞬间抽空,胸口处,几年前心脏手术旧伤撕扯般的疼痛,鲜红的血液,顺着纯白色的帝国军服缓缓流下,远处的爆炸声,周围人的恐惧尖叫声,逃离机舱剧烈震荡的撞击声… 朦朦胧胧,恍恍忽忽中,一切都好似慢慢消逝,隐约中,好似听到焦灼的呼唤声。 分不清幻想与现实,原来,再怎么想要忘却,再怎么麻木自己的情感,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如此渴望那个曾经眷恋的怀抱,渴求那个曾经依赖相恋的人,带他远离这濒死的绝望与哀叹。 最后的最后,他的耳朵边传来医疗器械的滴滴声。 亨利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黑漆漆的一片,丝绸版的触感,双目好似被眼罩遮盖住。 细长的手指微微蜷起,用尽全力想要抬起,取下眼罩,手腕缓缓移动,却只感受到冰冷坚硬的钢铁圈形禁锢感。 他的双手,似乎被镣铐禁锢在小腹的前侧… 阻碍视觉的眼罩,让亨利的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感,紧紧闭上双眼,呼吸一滞,脑海里经过短暂的一片空白。 1 随后,医疗器械的滴滴声,手腕上镣铐铁环的冰冷刺骨,无边无垠的黑暗,阵阵寒意涌上亨利的背脊,迷茫,陌生,恐惧如潮水般滔天地席卷而来。 在政坛里明争暗斗的血腥经验,让他在最快的时间里,平静下满是恍然恐慌的思绪,紧紧咬住下唇内部,迫使自己冷静与专注,不动声色,抽丝剥茧地做出快速分析。 在战争战场上,没有恋人,没有朋友,只有我军和敌军,生和死。 他还活着,虽然全身无力。 他此次出行的原本目的,就是前往战火纷飞的前线。 机舱的迫降地点,往往是不受控制的,而是根据风向,风速的变化,随机降落。 眼下,他被镣铐禁锢着,双眼还带着眼罩,显然原本就接近战争前线的军机,迫降在战火交界处的另一边,敌方卡洛蒂亚联邦国的阵营里,在意料之中,却也充满重重风险。 医疗器械的声音,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对方没有杀自己,反而给他提供了治疗。 自从他上任经济大臣后,就频频出现在公众媒体上。 鉴于敌方暂时没有取走自己的性命,对方极有可能已经识别出自己的身份,准备利用他的政治价值,或许接下来会将他作为筹码,与帝国进行谈判,双方互换战俘,又或者,他们准备在自己清醒后,对自己进行严刑拷打,逼问帝国的军事机密,再或者,他们需要对自己进行公众处刑,从而激起联邦国军人的热血和亢奋… 1 思绪飞快地运转着,敌军阵营目前的最高首领,是卡洛蒂亚联邦国的国防部部长,那个被锁在内心深处,不能说的他。 亨利屏息刹那,踌躇着,会遇到在那个曾经呵护自己,将自己捧在手心,最后却不告而别的他吗?那个另自己魂牵梦萦的人,知道他已经被困入联邦国的阵营里吗?可以将赌注押在那个猜不透内心的人身上吗?曾经深爱,现在却是战争敌人的他会慈悲地放过自己吗? 在和他分开后的七年里,虽然一直催眠自己,努力想要忘掉他,甚至想要厌恶他,但是也曾期待过和他再次重逢。 如果可以,亨利更希望可以在和平谈判会议上,那个人代表联邦国,自己则代表帝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立,接着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诉他,“你看,没有你,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想要展示给他自己最优秀的一面,扯高气扬,带着幼稚怨恨的,赌气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离开这么棒的我,你后悔吗?” 可是幻想终归幻想,现在的他宛如一个战俘,被眼罩遮住,被镣铐锁住,被困于无际的黑暗中。 眼罩下,他的双眼缓缓睁开,长长的卷翘睫毛颤动着,好似蝴蝶扑扇的翅膀,感受着丝质的眼罩表面。 漆黑的世界里,期待又恐惧,渴望又畏惧,相反的极端间,仿佛编织着一张禁锢的巨网。 巨网下,牢牢被困住的亨利勉力挣扎着,再一次陷入茫然无措,泛着沉郁的思索中。 一片紊乱的脑海里,期待着和那个人的再次相遇,想要紧紧拥抱他,渴望他的温暖。 恐惧着那个人作为敌方将领,战争的血腥残酷让他变成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陌生敌人,畏惧自己死在曾经迷恋深爱的人的枪下。 曾经的记忆画面重重叠叠,幼时的甜蜜,如今却变成了令人喘不过气的负荷。 如今,亨利是帝国的经济大臣。 而他曾经的执事,过去的恋人,安迪洛克菲勒却是联邦国的国防部长,战场上的上将,联邦国的守护战神。 命运总是令人唏嘘,曾经彼此紧紧牵绊,互相许诺永不分离的两人,如今却变成战场上的敌对双方。 似梦非梦亦如梦,七年过去了,他和他都变了,在追寻人生意义的道路上背道相驰。 内心酸涩到绞痛,亨利用牙齿紧紧咬住舌尖,直到咬到发疼,面色发白,终是平静下内心的波澜。 眼下,无论自己是作为谈判的筹码,还是被严刑拷打,再或者被公然处刑,似乎最稳妥的解决方案就是,装作昏迷,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亨利所不知道的是,深色眼罩后,敌国的将领,他内心深处深藏的那个人,就在他的不远处,支着下颌,典则俊雅的面目,轻轻锁着眉毛,安静地凝视着病床上的亨利,看着他出神,眼底盛满复杂晦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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