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第1/1页)

    「为什麽？为什麽愿意Ai得这麽卑微？」我不敢置信。

    「当Ai到没有能力主动离开这个人，也没有能力叫对方滚，那就只能接受一切。Ai情有时候是一种宗教，那种信仰旁人无法理解，纯粹来自於个人。」

    好蠢、好愚笨。

    这种几乎赔上了一生的恋Ai。

    「爸爸，为什麽你……」

    「我曾经想过，愿意用任何一切换回那段时光，让这个错误不要发生，但是你──小熙，你的存在是我为这整件荒唐的事情找到的唯一理由。」

    事情发展到最後，mama发现爸爸又重新和阿姨连络上，甚至维持着情侣关系，mama用我当作筹码，威胁爸爸不准离开。

    可是爸爸不愿意再次放开阿姨的手，他要求与mama离婚，但他也想要我的抚养权，mama不肯，爸爸为此而陷入犹豫。

    mama把当年才三岁的我关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不管我怎麽哭喊，她都置之不理。mama要让我变得没有安全感，变得只会哭喊着要找她。

    在一切摊牌的时候，mama甚至失手打了我一巴掌，要我选择和她在一起。

    当爸爸发现mama这麽待对我时，他再也受不了，一状告上法院，法官不仅判准离婚，也争取到我的抚养权。从此我就跟着爸爸和阿姨生活在一起，也许是当时的年纪太小，我像是失去那段记忆一样，还以为阿姨是我的mama，我们曾经拥有过一段非常幸福快乐的日子。

    一直到我升上小学之後，发现家里的户籍誊本上有另一个nV人的名字，才像是忽然醒过来一样，自己拼凑出事情的真相，认定阿姨是破坏我家庭的元凶。

    我在家中歇斯底里狂叫，把自己的亲生mama塑造成悲剧角sE，阿姨的笑脸与一举一动，在我眼里看来都虚伪至极，她所做的种种一切都让我感到恶心。

    然而阿姨却依旧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这让我更加不高兴，总是对她恶言相向。

    「你才不是我mama，不要装成一副是我妈的样子，我知道你不Ai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赶走我真正的mama，你再怎麽对我好，都只会让我感到想吐！」

    年纪尚幼的孩子竟说出如此恶毒的言语，让阿姨万分心碎，所以她开始在我面前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情，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对我的Ai。

    在讲诉这段事情时，阿姨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虽然这许多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往事，但是对她造成了那麽大的伤害，她怎麽可能已经释怀？

    「你真的一点也不恨我？」难道每次看着我，不会让你想到爸爸的背叛？

    阿姨摇头，「我很Ai你。」

    「你怎麽有办法Ai我？」在我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於落下，我的存在该是时时提醒着你爸爸曾经背叛的事实呀！

    「因为我Ai你爸爸，所以我也Ai你。」她坚定地说，眼神诚恳真挚。

    我忍不住崩溃大哭，这份Ai不需要以血缘作为依存，阿姨只单单因为深Ai着爸爸，就能Ai他的任何一切。

    所有的真相都一一揭晓，爸爸伤害了一切。

    然而我却获得了最真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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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真相的那晚，我竟意外地一夜好眠，我的亲生mama如今身在何处，已经不再重要。

    也许她也很Ai过我，也许她也很痛苦，也许她只当我是留住爸爸的筹码，然而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这几年，陪着我长大的人是阿姨和爸爸，我该Ai的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时光，而不是看不见的血缘关系。

    mama曾经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问我要选谁。

    年幼的我哪会知道什麽是选择，而我当时又有做出选择吗？

    我记不起来，而这也将永远不会有答案。

    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等阿姨出院回到家中，寒假都已经要过完一半，家里气氛的忽然转变，让我们三人一时都有点不知道怎麽应对。

    至少现在我会努力不要一吃完晚餐就回到房内，而是坐在客厅里削水果，并且吃完。这时我才忽然想到，阿姨从来不曾让我做过任何家事，这该不会又是另一种宠Ai我的方式？只是我从来没有发现，或者其实只是我从来没有这麽想过。

    二年级下学期，课业压力逐渐繁重，大概也因为这样，那些nV生慢慢不再那麽针对我了，然而却因为某天孟尚闳的一项举动，彷佛让一切又卷土重来。

    事情的经过其实也没什麽，就是T育课在考试的时候，每个人轮流投篮，孟尚闳和沈品睿两个人叫嚣着要我加油，到这边都还好，偏偏孟尚闳却多嘴喊了一句：「认真的nV人最美丽。」

    这句话让沈品睿和程子荻都哈哈大笑，但那些喜欢孟尚闳的nV生们可不觉得好笑。

    於是萧念絜和周羽菲这两人又开始针对我了，幸好这次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大概只是会在经过时故意撞我一下，而程子荻却b我还要生气。

    「我一定要把课本带来学校跟她们对证，让她们哑口无言。」

    「你居然还留着。」

    「那当然，是证据耶！」

    「什麽证据？」戴昀茜从後门进来，正巧听见我们的对话。

    「没什麽，不关你的事啦。」程子荻摆摆手，瞥见戴昀茜手上抬着一把椅子，「你椅子坏掉了吗？」

    「嗯，所以刚才去申请了钥匙，去地下室换了一把。」

    「地下室直到现在都还是锁起来的，这样也好，不然太危险了。」程子荻捏了捏我的脸颊，「要是又有像你一样的白痴被关到里面，那还得了呀！」

    「那不是我的错吧！」我也朝她的脸颊捏回去。

    戴昀茜在一旁呵呵笑，「是呀，要是大门又被铁链绑住，那可是很可怕的呢。」

    此话让我和程子荻都一愣，戴昀茜抬着椅子回到她的座位上，而我和程子荻互相对看。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

    「刚刚的……」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站起来往教室外面跑，来到那所谓没有人的空桥，站定之後，我们两个忽然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