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气球 (第2/2页)

路边走，蛐蛐儿从旁边的灌木里跳出来，飞快地踩过他的影子。

    “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韶芍快步跟着他走，男人步伐大且快，她追得有些吃力。

    “那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做主？”

    “你今天就是故意找我茬！”

    前面的人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她原本就走在下坡路上，步履又匆匆，借着惯X就一头撞在男人背上。

    “是你找茬。”韶北川漠然回身，低头看向捂着鼻子呲牙咧嘴的韶芍，x口跳动的软r0U猛地被弹了一下。

    他的胃又开始紧缩起来了，刚才吃得辣锅开始灼烧他的粘膜，肚子里隐隐传来了辛辣的刺痛。

    “我怎么找茬了？”韶芍瞪眼看他，抿着嘴不服气：“那明明就是我先夹的r0U。”

    “顾旋不是让给你了吗？”

    “那不一样！”韶芍抬头，难过地在下嘴唇上咬出来一排牙印：“那不是我的。”

    “我的r0U你也抢了，礼物也给别人了，那……”

    “那是我的东西，小狗还知道护食呢……”

    虫鸣唧唧，把夏天敲成了一块块小小的碎片。昏h的路灯显得缓慢迟钝，一盏一盏蹒跚到马路尽头。

    两个人别扭着，把夏夜拧得像Sh毛巾一样，晚风一吹，水滴就能从她眼里流出来。

    “mama，气球！”

    他俩谁也不理谁，一声稚nEnG的童音像荡秋千一样从不远处传来，把沉默的僵持猛然打断。

    韶北川回头，韶芍耷拉着脸也跟着探出脖子瞧。

    一个氢气球缠在了树梢上，夏天拧出来的水滴先从树梢下小姑娘的眼里流了出来：“我的气球没了……”

    “乖宝不哭，我们再买一个？”

    “我就想要这一个……”

    韶芍听着远处的对话，一回神发现面前的男人已经抬脚走了过去。

    还是一手拎着衣服一手cHa袋，瘦高的身影在马路边上形单影只。她黑着脸看他越走越远，默不作声地又快步跟上。

    “需要帮忙吗？”韶北川走了过去，低头看了眼只到他腰间的小nV孩，软糯的小r0U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

    “哎呀，谢谢你，我们的气球挂在树上了。”年轻的母亲抱歉地朝他笑笑，看向头顶的气球，有些为难。树枝在低处，可单凭男人的身高也不足以拿到。

    “没关系，我再给她买一个，有了新的她就不哭了。”

    韶北川抬头看了眼，抓到气球确实有些困难。脚边多了一个影子，安安静静地杵在旁边。

    他回头看了一眼，nV人臭着脸委屈，他都想不通在委屈什么，被推开的又不是她。

    男人盯了韶芍两秒，一言不发地蹲了下去。背上默契地跨上来一个人影，两条纤瘦的小腿垂在自己x前，肩膀一沉，那双手也扶上了自己的脖颈。

    “坐稳了？”他出声，伸手钳住nV人柔软的腿肚。肩膀上的人随着他起身有些不稳，猛地往前一倾抱住了他的脑袋。

    男人的手也一紧，柔软的小腹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脑壳，温暖的T温从她两腿间传来，像棉花糖一样柔和。

    “往左一点，停、停停停，过了……”韶芍一手扶着他的头顶，伸出另一只胳膊向上够着气球。

    “垫垫脚，还差一点。”

    nV人挣着身子向上伸手，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了些，韶北川顿了顿，把手移到她的大腿上稳住摇晃的身形。

    “好啦！”韶芍抿着嘴，两根指尖夹着气球绳子的末端，勉强把它拽了下来：“拿到了！”

    男人缓缓躬身，她拽紧了气球生怕它再次脱手。

    韶芍脚尖触到了地面，吁了口气，低头看见男人的手掌还扶着自己的腿，掌心的温度浅淡，脸却突然被引燃了。

    “给，给你……”她拿手遮了一下微红的脸，抬腿从男人身上下来，把气球递给小nV孩：“这一次要抓好了哦。”

    “快谢谢哥哥jiejie！”nV孩的母亲俯身把气球拴在她手腕上，抬头朝他们道谢。

    “谢谢哥……哥哥……jiejie……”小nV孩哭得断气，说话还结结巴巴的。

    韶北川拍了拍她的脑袋，一直等着那对母nV走远了，这才扭头看向身后的韶芍。

    两个人还是谁都不理谁。

    于是一前一后两个人赌气地走。

    临近停车场的路口，一大簇花花绿绿的氢气球束在一起，在半空蓬出胖胖的一个半圆。韶北川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韶芍落他两步，脚步逐渐放缓。

    卖气球的是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头儿，天sE晚了，整条路上就剩了他一人在摆摊。

    “给nV朋友买一个气球吗？”老人见着北川走了过来，咧开嘴笑出两排老烟牙。

    “她是我jiejie。”韶北川垂了一下眼皮，伸手拨拉那一簇细绳。

    “那就给你jiejie买一个吧。”他转头看向韶芍，嘿嘿笑了：“来我这儿的年轻小伙都是买给nV朋友的，你还是第一个给jiejie买气球的。nV朋友能收，jiejie怎么就不能收嘛？丫头，来，挑一个。”

    “这个吧。”韶北川没等她过来就扯了一根绳子，一个花里胡哨的喜羊羊，因为充气，劣质的塑料纸还皱巴变形了。

    是一只五官别扭的羊。

    1

    韶芍站在不远处一顿，看向旁边漂亮的白气球、粉气球、小熊气球和胖猫脸气球……哪怕换一只喜羊羊，也b这一个最歪瓜裂枣的气球好看……

    “好嘞。”

    男人付了款，拎着那只变形的气球朝她走了过来。

    韶芍的手被抓起来了，她看着男人低头，把那根YAn粉sE的塑料绳拴在自己手腕上。

    修长的手指给她打了个Si结，氢气球飘在她头顶，图案咧开一张变形的嘴笑得极其开心。

    “走吧。”韶北川还是冷着脸，牵起来那根绳子往停车场走去。

    空荡荡的马路，狭长的影子，男人仍旧挎着衣服向前大步走。原本cHa袋的手向后伸着，嫌弃地g着韶芍手腕上的那根气球绳子，影子在地面上别扭地牵着手。

    “我礼物怎么办啊？我就要那一个，送给小旋了，你得再要回来。”

    “你不是不要吗？没了，就这个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