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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3/3页)
下半场是几个法学教授作报告,他没什么心思去听了。 走到场馆的走廊外,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是江城美不胜收的春景。 此处的视角是江城财经大学的校园,校内有个小山,山上已经开满了粉白色的紫叶李。正是周末,校道上偶尔有几个女学生结伴经过,春装轻薄飘逸,被风吹起来,她们在讨论着什么东西,一来一回地打闹着。 顾旌俯视着漫山的春花,想起了很久之前,他拎着早餐进教室时,看见的陈怀予在课桌旁靠着,盯着窗外开花的树的场景。 他又喝了口茶,才发现纸杯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转头准备折返会场,一偏头就看到走廊尽头也有个人站着,仔细一看,是陈怀予。 29 顾旌捏了捏茶杯,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陈总。”他又将称呼退了回去,妥帖的笑容毫无破绽,“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您。” 陈怀予不快地看着他,嘴上却难得跟他打哈哈,“顾律师刚刚的分享,确实发人深省。” “连我公司的向经理都跟我夸您业务能力不错,拾力的案子,也难得他们费心。” 顾旌听出了他口里的不快,只得更加谦恭地说自己不敢不敢,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二人客套完这一番话,却都又同时噤声不语了。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问陈怀予。 沉默半晌,顾旌还是问了句: “你跟……他最近还好吧?” 陈怀予愣了片刻,面上冷淡地说我们很好。 他盯着顾旌忐忑犹豫的表情,内心却嘭跳如鼓。 顾旌讷讷地靠在栏杆处,低头喝了一口早就冷透的茶水,又不死心地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X市?”他状若多年老友般,随意调侃了句,“等你们启程回京,一定要告诉我,我请你们吃个饭,就当给你们践行。” “好啊。”陈怀予笑着应下了。 1 果然提及洪潇宇,他的笑容总是比平时多些。 顾旌提了口气,嫉妒心使他想发狂。他扬了扬手里的纸杯,示意茶水凉了,“茶凉了,我去换一杯,就不打扰陈总雅兴了。” 陈怀予怔了一会儿,也举起茶杯走过来,语气淡淡的:“我也再添一杯。”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又绕过无人的拐角,进了茶水间。 此时茶歇已然结束,论坛的下半场早就开始了,茶水间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能隐约听见隔壁会场内讲话的中年男声。 顾旌礼让地让陈怀予先接,等他装好茶水,自己才又续了一满杯,一转头,没料到陈怀予站在他身后,水杯里guntang的茶液荡出来,把他白色的衬衫泼湿了。 这种烂俗又突如其来的桥段,着实让顾旌有些懵,他放下茶杯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赶紧给他擦干净。 “对不起对不起,陈总,没烫到您吧。” 陈怀予抿着嘴唇没有吱声,但他脸色不算很好看。 顾旌把他手里的纸杯放到旁边桌面上,非常认真地跟他提议: 1 “我去卫生间帮你看一下,真的烫伤了,还得去买点药。” “不用。”陈怀予撇开他的手。 “不行。” 顾旌斩钉截铁地制止住了他,将桌上那一包纸巾抄起,拉着他就往卫生间走。 到了卫生间洗手池边,顾旌将纸巾用冷水打湿,不由分说地就要解陈怀予的衬衫扣子。 陈怀予看了一眼门外,快速推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卫生间里面,过了一会,才冷声跟顾旌说: “你进来一下。” 顾旌手里拿了一堆打湿后又被他挤得半干的湿纸巾,挤进卫生间内,本来宽敞的空间瞬间被占得满满。 柔和又明黄的灯光下,顾旌抬头看见的就是陈怀予脱了上衣,静静地盯着他的样子。 顾旌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下。他拿起打湿的纸巾递给他:“敷一敷会好受一些。对不起……” 1 陈怀予白/皙的胸前,一块手掌大小红色的烫斑横亘其上。 关心则乱,见陈怀予没有接,顾旌自己上手把湿纸巾贴在他的皮肤上,又轻轻抚平,等到上面凉水的温度热起来,又扔掉换另外一张。 陈怀予低头盯着他,顾旌面色焦急心无旁骛,手上的劲却很小,他见陈怀予喘息急促,觉得可能是烫伤太疼,又凑近用嘴朝凉纸巾上吹吹—— 被突然靠近的人似乎有些猝不及防,情不自禁地往后靠靠,就贴在了冰凉的卫生间实木壁板上。 顾旌赶紧稳住他的身形,一抬头,陈怀予定定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里面似乎有丝难得的羞赧。 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想。抬头就吻住了陈怀予喷吐着气息的唇。 陈怀予没有拒绝他。 得到许可的顾旌越发大胆,将他的唇瓣吮/吸得发出细响,又伸出渴望的舌头,插入他的口腔中,来回探索着陈怀予更深层的退让。 细细的水声在这块安静的隔间回荡,顾旌将舌头与他的交缠,又用舌尖挑/逗着陈怀予的上颚,酥麻的痒意传来,陈怀予扣住他的手臂,除了鼻间的喘息,他不能再作出其他任何动作。 禁忌的吻从嘴角滑向下颚,顾旌沿着他流畅的下颚线轻轻啄吻,又向上舔了舔他的紧闭眼睛。 1 陈怀予面色微红,俊朗的面容上,是难得一见的享受与爱意。 顾旌捱住内心饱胀的酸涩,又再度含住了他的嘴。 或许他跟洪潇宇在一起时,就是如此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想罢他狠心地咬了一口陈怀予的唇角,直弄的陈怀予“唔”地痛呼了一声,他又有些不忍,细细地将淡淡的血腥气味吮/吸干净,然后才放开了他。 亲吻突然离开,陈怀予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顾旌却不敢再与他对视,只能低头换掉刚刚已经热起来的纸巾,又贴紧,等到它再次热了,才揭掉用干纸巾将他胸前的水渍擦净,礼貌地笑着说: “应该可以了。我一会儿出门给你买点烧伤膏,你走的时候带上就可以。就是茶渍可能暂时也擦不掉了,我会赔给您一件新的。” 他不敢看陈怀予的眼睛,更不敢解释这难以说清的吻。 他对不起陈怀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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