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真实面貌（哥哥保证这是今晚最后一次） (第2/2页)

是不愿信自己无法自控。

    他对我狠心凉薄，又何尝放过自己。

    周遭寂冷无音，青纱帐混着隐隐约约的风，我往外侧瞧了一眼，知晓夜半已过。

    红烛将熄的那一刻，垂搭在我腰间的手收了回去，穆洵安忽然伸手挡住我的视线。

    “是啊，阿五说得对，我是恨世道不公，也恨天下众生皆有所虑，无人敢与这命途争斗，你问我到底恨谁，我是在恨这天下人。”

    “你知道我在见到殿下时，他在做什么？”

    亮光在这一瞬熄灭，室中满目昏暗，他的影子降临下来，稳稳停在我的唇边。

    我听到他平缓而又随意的声音，仿佛所说微不足道。

    “他在吃人呐。”

    穆洵安的薄息轻洒在我的唇上，温吞几字，尾音却引人遐想，在这暗夜之中格外渗人。

    我先是不解，半晌才辨别其中含义。

    麻病窝里并无吃食，此病无人敢医，为防染人，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能食之物用尽，顾钰能吃的，也只能是人。

    想到此周身皆凉，我知程昱年间易子而食，以为那便是人间炼狱，谁知京郊不过百里，竟会有同样的事发生。

    一时间回鸾殿里的血rou模糊，仿若在这一刻重新上演。

    剖开的身体，无止境的猩红。

    我无措蜷起手，只觉汗湿的手带着洗不去的血腥，想要抠挖自己的掌心，却被穆洵安立即按住，热烈又急切的唇舌抵进我，惊恐之余激起诡魅的疯狂。

    我如火中取栗，只想抓住眼前这尚能觉出冷的人。

    我想我们都疯了，我满心疮痍却仍想天下昌平，而穆洵安想要做的，却是报复这世间所有人。

    几番辗转，我终是明白他所想。

    予我之情是真，舍我断心亦是真，他无所谓文瑒王府，世间之人他不在乎，往日仇恨他亦不想知。

    爹爹将他圈在君臣之道中，他便依此而行。

    他不做帝王，命数要他当臣，他就做给所有人看。

    不是忠臣，而是权jianian。

    他的野心展现在每一处。

    世人推崇正统，他偏寻来被人所弃的顾钰，乱臣之后又如何，吃人食糠的下等奴役，他要顾钰走到御阶最高处，受世人朝拜，受万载所颂。

    最不该在此的人，他偏要让其逆势而上。

    让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看着，他们曾经无数次贬鄙过的麻风病种，嬉笑过的北疆蛮子，最后正统所归，继承皇位，成为青史而记的帝王。

    此等谋局何其歹毒，不顾天下安危，几乎赌上了所有。

    穆洵安违逆的岂止是大渊，又何曾是爹爹，而是这冥冥之中，从世人一出生便注定的天意。

    是我想岔了。

    想到他曾经在我耳边信誓旦旦说命数天定，可眼中闪过的讥诮，却是浓郁而阴狠。

    那时我尚且看不懂，他说爹爹不信命，所以才选了我。

    如今再看，他所恼恨的果然不是爹爹，而是为何是我。

    我与他只差一字，却是穆家血脉，本应痴傻惨淡一生，却成了太子辅臣。

    他不相信有人敢同他一样，大费周折为一介痴儿逆天改命。

    也许在穆洵安看来，爹爹所做的一切，更像是对他的挑衅，而我和顾钰，是他们彼此的筹码。

    他厌烦尘世，想要报复屈从于命数的麻木世人，我却阴差阳错成了例外。

    我垂眸苦笑，这一切算计太过惊骇，我未想到，也不敢去想，或许真是天意安排，让我和穆洵安纠缠不休。

    “大势不可逆，万物不离其宗，你和顾钰，都不会赢。”

    泪从眼尾落下，我哽咽说出这句话，脚尖绷紧缠在他腰上，只觉冲撞的力道稍有停歇，我在溺毙的空闲听到他的耳语。

    “哭什么，赢不了便是万物尽散，我失了兴致，阿五便来陪我，到时四海烽烟起，黄泉六道，你我皆不能安。”

    满目泪痕皆被穆洵安温柔揩去，我听着他的话，喘息更加剧烈，凉意让我腿根紧绷，不知几度勃起，我却只能撑得更开。

    他俯下身，冰凉纤长的指头揉弄在我xue口，趁我分神之余，缓慢探了进去。

    “呃……”

    我忍不住叫出来，便听他笑着道，“以往只当我了解阿五甚多，此番交心，不想阿五也是熟知哥哥。”

    他亲昵蹭在我颈侧，细密舔吻着我。

    我听出他少见的快意，只觉心惊胆战。

    “阿五，哥哥真的很高兴，穆清滟已死，我本以为此生再无对手，今夜方知晓，通晓人心的本领，阿五已是个中翘楚，今日过后，你我以天下做局，赌上这诸城百姓可好，你输一次，我便屠一城，直到殿下登基，你学会听话，然后便是万民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