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 (第4/4页)

雨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脑袋不断思索着种种线索，风无情的、古明画的。郁闷堆积在心头，化雨小心翼翼地做起身，想起床走走，却又怕惊扰到熟睡中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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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月的厢房四周种满树林，阔别醉金城最热闹的十分，Y寒的晚风凄凄收拾残桌，窗外是一片林叶围成的黑幕，只有月光洒下的明头围起一小束光，而那曙光中闪动着影子。

    百般无聊地盯着那道影子，像屋脊上装饰的翘角，也像动物伏留在檐上，细看那晃动，甚至还有些像是人的影子。化雨脑海闪过令他感到恶寒的一个名字——十二伏魔。但定睛观望许久，那道影子却没有任何移动过，也不像是为了搜查什麽而潜伏於此。化雨抬头观望，兮月与cH0U刀客正陷入深沉的睡眠，唯独九岚不见身影，他悄悄配合cH0U刀客偌大无b的鼾声挪动脚步。

    「你怎麽在这里？」翻过窗台，攀上房顶探头，果不其然看到盘腿坐在屋脊上的背影，从兮月的卧房凝视整个矗立湖泊上的歛红坊。那一瞬间，化雨才发现原来歛红坊的各个岛屿联合拼凑成一朵七瓣花的形状，刚入大厅的地方是花bA0位置，白玉倾的坊主宅邸位在正中间的花瓣左右，而他们现在所在是最右侧的花瓣岛屿。

    「天X吧。」九岚阑珊的回答着，倾刻间像散了骨架倾倒在屋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有些怀念这里的风、这里的气息。」

    「野虎。」细语讥笑一遍。夜晚的风很大，两人的衬衣在黑空中舞蹈，化雨几乎整张脸服贴在瓦砖上，才能避免自己被风吹落，他从来没爬过这麽高的地方，除去逃亡时爬的那棵大树的话。

    迎风送来九岚身上未散去的香气，还有一只白皙手掌。「你不睡吗？」

    风劲很强，化雨拉住九岚的手，才被她捞上房顶，勉勉强强坐定在她躺卧一侧，滑向屋脊背坡後，风势温和许多，却收不起已经被刮乱的头发。化雨倒也很释然，学着九岚的模样躺在屋顶上。虽然兮月已经熄灯休息，但整个歛红坊灯火通明，好似一天才刚要开始，在夜晚的星空中绽放成一朵金碧辉煌的湖中花。

    「这就是醉金夜不归？」

    「是啊，会一直持续到四更，然後休息到明日午时。」

    「真是日夜颠倒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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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挺适应的。」九岚眼角余光扫过，一GU笑声梗在喉间愣是没憋住。「作息也是，衣着也是。」

    「全是拖你的福啊。」虽然穿着粉sE衬衣显得有些滑稽，但百丝脉的奇人可没少过，化雨倒也没什麽不好意思的。他俯瞰热闹的歛红坊，这里也确实是个充满奇人奇物的地方，九岚也是、白玉倾也是、兮月也是。想到这里，那一口委屈便随着放松重重吐出。「《山河世间》是个什麽故事？」

    「一名从军的nV子，和一名文弱书生的感情。」

    「然後呢？」

    「然後会在舞台演出，自己看。」

    「你演从军的nV子？」

    「白玉倾嫌弃其他艺nV不够力道，指名要我。」

    「挺适合你。」

    「你不是找我来聊这个的吧？」拍拍衣袖，九岚挺起身子，昏光打在她的面庞上，映S得好看。「不是要找我做些什麽？」

    「那个啊……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请你下次见到吴琴公子的时候把他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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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意物品遭窃？」

    「如果我的猜测正确，他大概是江湖神偷风无情。」

    「何以见得？不会是因为名字吧。」撇过侧脸，九岚的瞳孔里充满不信任与猜疑，化雨认得，那是一个感兴趣的眼神。

    「一半一半吧。我还找到一个秀才的寻人悬赏，衣着跟他身上的一样。」化雨跟着挺直腰杆，寒风拂散他的头发，只好用手捆住梳理。「我请cH0U刀客去寻那名秀才，最好是能来个当面对质，出入歛红坊也麻烦你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认为一个天下大盗会如此容易被人捉住。」

    「所以才需要拜托你。」化雨看着九岚的瞳孔，那晶莹剔透、深邃迷人的瞳孔。两人对视量久，可以瞧见那琥珀sE泽从怀疑到思考，再到不满的微妙变化。

    「明白了，又是要我去卖命。」九岚站起身，往兮月窗台准备离去，夜晚的风声吹过一阵阵哀凄的呼号。

    「不是……呃，九岚！」见彼此有些误会，化雨冷不防地抓住九岚的手，一GU冰寒从指尖窜入。「谢谢你！我的意思是……多亏你。有你在，才让我十分安心。」

    「我会处理，早点休息。」九岚cH0U开手，一个跳跃翻身下了房顶，华丽如同夜枭飞姿，安静如同黑猫轻巧。

    化雨呆在屋顶上，还能感受到指尖反馈的微冷，狂风将他的心绪吹乱，唯一让他无法停止思考的是，他该怎麽离开这块屋顶。屋檐b窗台还突出一点，沿着雕花爬上来很轻松，但回去可没这麽容易。从屋顶探出头仅能看到五层楼高的地面，cH0U刀客的鼾声随着风压或强或弱，稍微吹得猛烈一些都有可能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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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九岚？」抱着渺小的希望呼喊，就连化雨都听不太到自己的声音。

    九岚好似早就料到这种情况，掏出自已的匕首在木墙面一一cHa入，是大树g的阶梯。她从窗台内伸出一只手，让化雨紧紧握住避免摔落，化雨则如履薄冰踩上每一把匕首，慢慢爬回窗台。

    「吼格齁齁齁！」

    鼾声炸开，化雨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没踩稳匕首。九岚使尽力气将他拽回窗台内，瞪上Si鱼眼的嫌弃。「让你乱爬。」

    「抱歉。」化雨紧紧握住九岚的手，那个虽然冰冷，却又十分暖和的一双手。他将它举到自己x前。「我会努力让自己跟上你们的脚步，跟你们一起卖命。」

    「这倒不必。」月光洒在九岚姣好的侧脸，邪魅轻笑，又一次滑溜地cH0U开手，留下一个绮丽的背影。「你有一个擅长出谋划策的脑袋，拚命这种事，交给专业的来。」

    化雨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他险些迷失在九岚那抹笑容里。自己刚刚在屋顶上的举动，虽然只是想表明自已的真心，回想起来却好像吴琴公子SaO扰九岚那般。

    歛红坊的氛围太过古怪，总是有意无意提醒着九岚的真实身分，化雨奋力拍红自己的脸颊，他与九岚的关系只是从合作夥伴变成的朋友，也不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走进室内，cH0U刀客不知什麽时候睡在了地上，九岚也不知怎麽无声无息钻入兮月卧铺内侧，而兮月如同淑nV，平稳且端庄的没移动半分。化雨蹑手蹑脚躺回自己的软椅，倾听cH0U刀客忽大忽小的鼾声，凝视起一整夜的天顶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