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难寻一个你_00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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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第1/1页)

    低头看了看,有点烧起来了,琥珀连忙搂起他喂药,药片苦他蹙着眉头不肯往下咽,琥珀又点生气的捏着他的鼻子道“你再不乖我就打你了。”

    不知是哪个词触发了开关,竟然乖乖咽了进去,琥珀又喂了一口水,这回更乖,琥珀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景焕似有所感地睁开眼,一见琥珀不自觉伸手扯住她的衣角,纯黑的眼眸蒙着水雾,声音低哑虚弱道“主人,能不能不要对奴好?奴……不配的。”

    他只要一想到琥珀就感觉心在滴血,她因为他受到那么多伤害,那么小,明明该恨他却总是忍不住对他好,她那么善良,可是他不配的,对他的好根本就是建立她的伤痛中,他怎么舍得。

    “怎么都说胡话了?”琥珀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头,温度还是很高啊。

    景焕浑身都难受,绵绵密密的疼痛让他提不起精神,高热带来的晕眩,虚汗一层层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他不肯闭上眼,执着地盯着琥珀,似乎想把她的样子永远刻在心里,专注又哀伤,不知为何他眼里的光黯然无存。

    “伤的这么重,是我做的吗?”琥珀问。

    景焕摇头,声音沙哑无力“不是的,是奴自己。”

    “为什么?”琥珀仔细检查过他的伤,浑身上下除了胳膊大腿是好的,几乎没好地方了,尤其是膝盖,原本她准备的钉板钉子的尖都磨平了,铺的又密集,只会造成淤青却不会刺伤皮肤,可是他今天跪的不是她专门准备的那个,而是最开始同盟刑堂送来的一批其中之一。

    钉子细而长,能直接连骨头都穿透,他的韧带差一点就被刺穿了,现在整个膝盖和小腿都是细如钢丝的血洞,而且每一个都从他腿上刺了个对穿,筛子一样。

    “伤害主人,不是万死都难抵罪吗?”景焕神色坦然的看着她“奴的命只有主人能够发落,在您未醒之前,奴只能自罚以反省。”

    “现在怎么这么乖呢?”琥珀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妖魅的眉眼微挑,眼下泪痣便尤其夺目,像古时山间吸人精气的鬼魅撩人而不自知。

    “您喜欢吗。”景焕问。

    “如果不喜欢呢?”琥珀玩笑般试探,滟滟凤眸微眯。

    “不喜欢您大可以把奴调教成您喜欢的样子,奴都领受。”景焕脸上还湿红,高热未退他做什么都倍感吃力,毫不犹豫掀了被子,不着寸缕的身子骤然接触空气冷的汗毛都竖起来,他也不在意,在琥珀脚边跪下来,将头枕在琥珀膝上,双手在身后交握,坦露出线条优美白皙的后颈和肌rou性感的脊背。

    他膝盖伤的不轻,短短几步路和一个跪地的动作就让好不容易止住血的血洞全部崩裂,膝盖一下尽数血染,他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你这突然这么乖,我都有点吓到了。”琥珀玩笑道,伸手去抱他,他却侧身避开,向后退了些,“请主人罚。”

    ?为什么感觉他们两个思路没在一个频道呢?

    “起来。”琥珀冷声低喝,完蛋了,这么多血,头好疼啊!

    景焕撑着地爬起来,身子微晃了晃,就见琥珀眼神空洞的盯着地上他留下的大滩的血,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底,他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血泊上,紧紧拥住琥珀,“没有了,你看,没有血,是幻觉啊主人,快醒醒!”

    “你……疼不疼?那么多血……她都不动了……”琥珀捂着头,大片的血色,焚毁的汽车,黑色的烟,还有……还有什么?怎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快醒醒,主人快醒醒,是幻觉,你看看我……

    是谁在说话?琥珀听到有人在说话,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清呢?是谁呢?好熟悉啊,他叫……他叫……

    主人快醒醒!你看看我!我是景焕啊……

    景焕?景焕是谁?他叫我什么?我是……

    琥珀恍惚着,头还是疼的要裂开,烦躁,不安,恐惧,愤怒各种负面情绪充斥在心里,快要压不住了。

    忽然,额头一阵冰凉,有一双手在她头上时轻时重地按揉着,疼痛似乎在消减,琥珀心里难得放松下来。

    “对不起。”耳边似乎是谁在道歉,琥珀用力想了想,是景焕吗?悲痛和仇恨一齐涌上心头,不舍和放下在打架,她好难过啊,该怎么办?我恨他,我舍不得他,我不想看见他,可是我放不下。

    琥珀睁开眼,怔忪地抬起双手,这双纤细美好的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指腹,关节和掌心都是薄茧,那是她从小习武留下的抹不去的证明,只为了有一天自己掌控命运,掌控别人,可是她不快乐。

    父亲的心里只有母亲,她是多余的,如果不是母亲父亲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当年愿意留下景焕也只是为了她能有个伴不会成天缠着母亲。

    父亲对她的恨犹胜景焕,如果不是她非要跟着母亲,凭父亲派给母亲的人足以保护母亲安全无虞,是她的存在让母亲多了顾虑,更是因为她是家族的少主,她是那些人的目标,是她连累了母亲。

    父亲从头到尾都不想要孩子,他只想要一个完美的家族继承人,他根本不在乎是谁的孩子,是母亲太喜欢孩子,父亲才忍不住心软留下了她,如果早知道她会害死母亲,父亲一定很后悔没有在她生下来时掐死他或者一开始就不该留下她。

    母亲走了,将父亲的心一并带走了,连家族都不要了。

    景焕是罪人,她呢?她不是罪人吗?

    不过自欺欺人,互相伤害罢了。

    “主人?”景焕观察琥珀的神色,确定她是已经从幻象里挣脱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悲伤的表情?

    滟滟绝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的泪凝而不落,眼底沉淀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孤寂,整个人浑身充斥着落寞,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嗯?”琥珀回过神来仰头将泪水忍了回去,她的痛苦她自己消化就好,没必要再多一个人伤怀。

    “主人是哪里不开心吗?”景焕身上的伤口已经如数在他的动作下崩开,可他感觉不到痛,因为他的心已经痛到无以复加。

    琥珀摇摇头,“跟你没关系,把屋子收拾了,今天晚上跟我睡吧。”

    “是,主人。”景焕看着琥珀欲言又止,他一身赤裸,半干不湿的血迹染了半身,目送琥珀走出去了才若有所思地开始收拾起来。

    琥珀没有别的意思,她现在一片混沌也根本就想不起来什么,更没有干点什么的心情,甚至连折磨景焕都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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