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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收乾净.在跟卫斯理说再见时,她简单,郑重,而意义深远的说:“谢谢你.”

    卫斯理看似潇洒安闲的模样,好像把她当成在谢这顿早餐一样,随口就说:“不要客气啦,根本就没招待什麽.”但是盯着她的双眼明亮且锐利,嘴角扬了闪闪一笑,显然心里感到快慰她明白他们的用意和黎的心情,然後很快地在她身边低声说了一句:“随时找我,不要迟疑!”

    她点点头,望着卫斯理,默默表达她的明了和感激之意.

    卫斯理和黎兄弟拥抱说再见,然後卫斯理拍了黎的肩,意味深长的说:”旅途平安,不要担心.”黎点了头,目光微凝,心头深动,但没有说话.然後他们就上车离开了.

    在去银行的路上,她在心里想,今天是星期五了,明天黎应该得要准备星期日出门去西雅图的事,所以不会有时间见她了.於是,在下车时,她很快的拥了他,在他面颊边轻吻了一下,说:“一路顺风.”

    黎点点头,也拥了她;平常,在他们银行楼下,他放她下车後很快就得要把车开走,因为只要有一辆车停下,就拦住了後面整排的交通.为了不做人家的眼中钉,他俩一向非常识相的一个快快下车另一个快快开走.

    但是,今日黎拥住她的时间远长过平日,那样挂心,不舍,放不下的感觉,让她都觉得深切而沉重.

    “我自己会保重,请你放心.”在他耳畔,她轻声但深挚的说:“你才去一星期,时间实在很短,你要专心陪小雨,我和可伊都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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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她又加上一句:“帮我抱抱小雨,跟他说下次这个阿姨也会去看他!”

    他浅浅的微笑了,几分勉强,很多怜惜,但仍然轻点了头,又再持了她的手,紧握了一下.他的嘴唇轻动一下,但终究没有说出什麽,只是柔声的说:“那,再见.”

    她点点头,下了车,回身往银行大门走去.从玻璃反S中,她看到藏蓝sE的影子朝前离去,心中竟然浮起极度不舍的伤感.就算明明知道他还没有远去一哩之外,就算还有可伊这个好夥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感觉却好像她大学时第一次一个人去l敦一样,在出得机场,面对那个偌大的城市时,深切感受到那种”现在真的是只有我自己一人了”的心情.

    也在那时,她忽然发现,不论是她对黎,或黎对她,在内心深处,都有那种心系相连,牢不可分的感觉.

    她不禁叹息了,觉得眼底热热的,但是,心上那温柔而感动的情触,却给她幸福又安适的感觉.

         

    结果,星期五并不是黎去西雅图前最後一次见她.

    晚上她跟可伊说黎星期日要出门,星期六他也许要做些准备,我们就不要去吵他.听到周末不能见黎,个子已经快要跟她一般高的可伊马上像三岁幼儿一样嘴唇扁了眼角也垂了,只差没有眼泪鼻涕地躺到地上当尺寸过份大的蟑螂,哀怨的强调她本来打算这周末跟黎去看电影.

    “问题是他不见得会喜欢这片啊.”她说.

    “我有跟黎讲过,他说他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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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白眼;黎曾经对可伊的要求说出过”不”字吗?如果是在他真的有空的时候也就罢了,在他没空时,可由不得小孩这样开染坊啊.

    於是她回可伊:“他只去一星期,下星期等他回来再一起去看好了.”

    “可是我同学都去看了,我要看了好跟他们讨论啊.”

    “那我可以跟你去看啊!”

    她眼看着可伊眼中有那种”你去怎麽算数啊”的意味,但是现在可伊这麽大了,已经不会轻易说出这麽不识相的话,只是,她也还没有成熟到连那样的脸sE都隐藏得住.她实在很想笑出来,但仍然努力憋住,不让自己的脸sE透露出心里的笑意.

    就这样,母nV两人对望了一阵,可伊终於放弃,失望到用几近歌仔戏哭调的声音说:“好吧…….”

    结果,没想到黎自己送上门来;再晚一点时候,他简讯到他们三人的群组,问:”你们明天要做什麽?”

    可伊抢在她前面回了非常哀怨的一句:“没有要做什麽,因为没有你在.”

    然後,黎把自己的坑又掘深了一层:“如果我在,你们要做什麽?”

    於是可伊马上一对大姆指纵身下海很快的点点发出去:“我想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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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问了哪片,可伊回了後,这会儿黎就真的投身入洞,说:“我也想看.”

    这会儿她觉得她实在不得不介入了;原本她相信黎会想办法开脱,结果他一步就把自己的脚给先埋进去.於是她回:“你不用理她,你要先做得要做的事.”

    黎一句:“我没有什麽事”传过来,可伊就流露出开怀和”你看吧”的得意笑脸.

    於是,他们两三句就约了明天看下午场的电影.她在心里盘算,看完不到五点,赶快去吃个早晚餐,就放他回去早点休息,星期天他一早就得要去机场了.

    能够如愿跟黎看电影,可伊马上流露出孩童的高兴和满足;看着可伊的好心情,她不禁问自己,是不是也开心能在黎出门的前一天还再见他一次?想到这里,她不觉在心里对自己朦朦的,柔柔的微笑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整个人感到难以言喻的疲倦,觉得不但没有休息到,而且好像劳动奔忙一整夜;她瘫在床上动也不动,努力去想为什麽她会觉得累?她有熟睡,没有做恶梦,睡眠没有被什麽事打断,甚至没有起来上过厕所,那为什麽会觉得这麽累?她也仔细感觉了身T,确定自己没有发烧,喉咙不痛鼻子不塞关节不痛,不是她每个月的那个时候,胃也没有不舒服….

    理论上来说,好像没有什麽原因可以让她这般疲倦,但是,她就是觉得全身无力,倦怠,一点JiNg神和T力都没有…..

    可是,做一个主妇,不管累不累,只要还爬得起来,到某个时候她还是得要起床;在床上躺到连可伊都起来了之後,她终於把自己从毯子下挖出来,开始这一天.跟可伊一起吃了早餐,打理一些周日得要做的家事,但是,做不了多少她就累了;反正是自己家里,没个"时限”甚麽时候之内要做完哪些事,所以,既然累了,也就收手算了.然後她做了简单的午餐,可是做完好像也没有什麽吃饭的胃口.

    到那时,她忽然发现,其实她最想做的事是回床上躺着,而不是开车出去坐在电影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