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轮到我洗澡，还是轮到我B起 (第1/1页)

    总是担心我哥，这是避免不了的。

    光看他这个人，总会觉得他是心软的、容易被人欺负的。赚的钱越多，就代表身上的担子越重，各种应酬目不暇接，外出也是常事。

    上高中后，我哥明显更忙了，在好几次回家都找不见我哥之后，我直接收拾东西申请了住宿，因为是半路插进宿舍，为此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堆煽情的理由糊弄老师。由于涉及到家庭原因，老师还叫我请家长来学校。

    没有家长，就临时找了我哥。

    我哥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以为又是成绩或者其他原因，见到老师后才知道我想住宿这回事，一时之间表情很古怪，但还是很配合。

    那晚我哥心情很不好，我拿出先前想好的说辞，说是因为学业繁忙想住宿。没说是因为怕我哥太累，又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我。

    市重点一中，我十分轻易得考上了。我哥在那时还认为我是个爱学习的五好学生，当然没有怀疑我话中的真实性，所以只说“你去学校后要好好学”，又说“哥周末接你回来”。

    于是我开启了漫长无聊的住宿生活。一周只能见我哥一天，那时觉得日子好苦，但没有十岁前那么苦。再过了一阵，发现见不到我哥原来会比十岁前还苦。

    所以我就翘晚自习，正巧那夜总会离学校不远，可以去那里蹲我哥。

    蹲到过几次。大概五分之三的时候我哥身边没人，其余两分有人。有哪个人？就是昨天在家跟我哥上床的那个。

    再说那两分里，又会有一半的概率看到我哥和那人亲昵的动作，那人凑上去讨吻的次数很多，我哥看上去也不是很厌恶。

    第一次看到的那天，我回到宿舍满脑子想着，为什么我哥谈恋爱了却不跟我说。

    宿舍熄灯后偶尔有那么几天能听到舍友床板颤动的声音，那时我躺在床上目视天花板，脑中就是我哥的模样。

    我哥对我温柔地笑，我哥围着围裙亲自为我下厨，我哥摸我的头，我哥抱着我，时间好像回溯到很早很早以前，冷不丁出现我哥年幼又阴冷的脸，又蓦地转换成我哥赤裸上半身从浴室出来的样子。

    他漆黑的发耷拉在脖间，细长的眉眼如勾如丝，在明亮的灯光中凝视我，对我说“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是轮到我洗澡，还是轮到我勃起。

    习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舍友眼前浮现的可能是某某平台36D大胸美女，而我眼前的每每都是我哥的裸体，他满足了我大多数意yin时的具体幻想。

    我知道自己可能有点问题，但当时还不知道男男之间也可以谈恋爱。现在是知道了，可随之而来的更明显的戒条是：亲兄弟不能谈恋爱。

    可是那只是谈恋爱而已。

    我可以不和我哥谈恋爱，但我可以和我哥上床。这两者之间没有冲突。

    周良永还在我耳边咋咋呼呼。

    我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只能说不是。然后耳边就像被看不见的东西屏蔽了声音，嘴里开始发痒，我没抽过烟，却突然想抽烟。

    “烟。”我向周良永伸手。

    周良永一摸裤兜，抽了一根放到我手上，“你怎么知道我有烟？”

    我接过他的烟，叼进嘴里，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在没点燃之前，还算好闻。

    “要火吗？”周良永又掏出个打火机，咔嚓点了火递到我嘴边。

    我斜了他一眼，说不用。

    周良永摸摸鼻子，收起火了，站在我旁边不吭声。

    我突然觉得他变得殷勤又乖巧，果然暴力才是解决他这种人最有效的手段。

    半晌，上课铃打响。周良永要回他自己的班，临走前对我说：“秦久一，你以后别跟老师说我咋样咋样了，我也不大嘴巴在年段乱说你的事了。”

    没点烟，但我学着我哥的样子顺手弹了弹，“看你表现。”

    周良永灰溜溜地滚了，估计再过几天又会趾高气昂出现在我眼前。但至少在过去的十分钟内，他扮演得非常像一位合格的递火小弟。

    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像一首突兀的荒诞曲，波澜之后又是平静无趣的生活。

    那周周末我选择留宿，没有告诉我哥具体原因，我想让他自己去猜，又想知道他会猜出什么东西。

    是会猜——啊，因为那天的口不择言和冲动的性举动吓到弟弟了，所以他不想回家不想见到我了吗？

    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两周内，偶尔在厕所回教室的路上碰到秀恩爱的小情侣。男生把女生挤在柱子一侧，在黑暗中去亲她的嘴，女生紧紧搂住男生的脖颈，男生一只手从女生衣服下摆伸进，去摸她的胸部。

    爱抚和亲吻都兴致勃勃，我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走在路上的一分钟内，我无数次想起我哥吻我时的模样。对比之下，又开始思考为什么他能忍住不去碰我身上的其他地方。

    因为我没有女人一样的胸部吗？

    所以我哥除了男人之外，有没有和女人做过？

    不知道。

    当晚用宿舍座机给我哥打了电话，我哥几乎是秒接，接起来就喊我一一，问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拐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哥，你有和女人做过吗？”

    我哥沉默片刻，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反而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来向我取经？......看上哪家小姑娘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话语给了我其他启发。

    怀着捉弄的心思，我顺着说是。

    我哥在那头很轻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紧接着说。

    “别乱来。”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威胁的意味。我听出来了，但依旧想往上点一把火。

    “我想做。”我说。

    明明生日那天我哥问了两遍，想做吗。我都说不想。

    甚至可以怀疑我哥说要送我的生日成年礼物就是和我zuoai。

    自己的弟弟不接受自己，转而在不见到他的两周内，就腾升出想跟某个女同学zuoai的想法。如果我哥真对我有龌龊的欲望、有极强的控制欲，那么他一定很不开心，不开心到要把我锁回家里，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

    感觉好像听到我哥咬牙切齿的声音，想象出我哥气愤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所以这确实是激起我哥情绪的一种好方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果真，几秒后，我哥在电话那头说。

    “明天回家。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