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追妻从分手开始 (第3/3页)

这一趟耽搁了近20分钟，宋延霆已经在车里放音乐了，夏时予开门，见到橘子坐垫端端正正放在副驾上。

    他坐上去，根本没听进东西，只为故意岔开话题，“放的什么歌，挺好听的。”

    宋延霆仔细端详着他，侧身过来，拉下安全带给他扣上，捡着俯身靠近的时机低声答，“Madaboutyou.”

    温润好听的嗓音，浓淡恰到好处的古龙水气息，亲密而不失绅士风度的动作，和身上挺拔西装一样充满禁欲感的英俊脸庞……

    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但夏时予还是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我们要去哪里，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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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阜园市。”

    那就是一个多小时。

    他要在抵达之前，做出选择。

    在主干道行驶了二十来分钟，夏时予都没吱声，见要换道了，忽然说，“这附近有棉花糖吗？”

    他知道没有，他只是想拉长这趟旅程。

    宋延霆说可以试着找，于是车子从原定路线掉头转到商业街，沿途一家家店看，夏时予没抱希望，宋延霆见附近还有商圈，要停车进去问。

    白跑了半小时后，他们居然真的在一条全是小孩的队伍尽头发现一辆移动棉花糖售卖车。

    坐在副驾一口咬下棉花糖，抬眼看见出城方向拥堵的车况时，夏时予的感觉是：太荒谬了。

    如果不是为了他随口一说，他们也不至于在路上多堵那么久。他是拖够了时间，可对于习惯精准控时的宋延霆来说，这种无谓的等待绝对是煎熬。

    可能是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过于明显，宋延霆搭着方向盘转过头，率先开口，“不用觉得抱歉。你只要知道，你想做的事，我都会陪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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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时予低着头，转着棉花糖的签，“但是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你改变路线。你本来可以……不绕远路。”

    “又不怪你，我是自愿绕路的。”宋延霆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你不明白……”夏时予瞳孔中闪过一丝挣扎，“有的路从始至终都是错的，只要你走上去，即使后悔也不能原路返回，所以最聪明的做法是，避开那条路。”

    这就是旅程尽头，宋延霆将要抵达的终点——踏上一条极其错误的不归路。

    好消息是，他还有机会阻止。

    此时此刻，夏时予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世事无常。

    其实直到昨晚之前，他的终极目标都很明确：搞定宋延霆。

    那个被回忆困住的午后，他浑浑噩噩，在酒吧消磨光阴，宋延霆推门而入，裹着朗朗清风进来，他那时只是在想，怎么让这个男人身上的风吹到自己身上。

    后来值得贪婪就更多了。他可能再也找不到像宋延霆那样，能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还愿意容忍他的病、他不堪的表现、以及他孩子气喜好的人了。

    要是命运提前告诉他，他经历的所有痛苦加起来能在最后兑换成一个宋延霆，那么他在踏入黑暗前也会坚定地说一声“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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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药、失控、被胁迫、割舍自己的作品、放弃一切，重头再来……再是难熬，如果知道宋延霆在等他，他也依然满怀希望。

    他悄无声息地做了那么多努力，就是想证明，自己可以从污秽的泥地中走出来，站在宋延霆身边、站在阳光下。他有自信，这次能做得比以前都好，因为他已经失去所有，没什么能打败他。

    但命运最荒唐的安排却是，等宋延霆也在挖空心思准备向他求爱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宋延霆身边原本应该站一个姑娘。

    他真的有考虑过怎么让自己成为一个姑娘，傻愣愣想了十几秒钟，放弃了。

    有那么一瞬间，理智被完全抛开，夏时予愤世嫉俗地想，为什么自己不能晚点发现这件事，为什么他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心安理得地接受宋延霆给他的一切。

    ……晚一点发现就好了。

    再晚一点，即使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宋延霆也早已习惯他的存在，那时两人开诚布公地谈，他不会因为自己带偏了宋延霆而惴惴不安。

    视野从单调的道路切换到精致的砖墙，阜园市快到了。

    宋延霆准备了什么，会是花卉园里的花吗？如果是，一定有向日葵吧。

    夏时予瞳孔失焦，茫然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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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延霆会在一片向日葵海洋中对他说“我喜欢你”吗？

    好想听。

    好想听他说一次啊。

    听完表白再离开吧。

    不，不可以……那么喜欢的人，只是简单问他一句“在一起好不好”，他都不可能有力气拒绝。

    入城遇到红灯，车子停在线内。

    正面有阳光撒进来，在宋延霆脸上镀上一圈金光，扭头望过来，美好得像一场梦。

    “也没晚多久，等急了么？都蔫儿了。”

    “……还有多久？”夏时予尽量克制住情绪，问道。

    那么好的一个人，这个时候都不忘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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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宋延霆不值得一份更加光明磊落的爱情？那种，会被长辈祝福的、在世俗标准下幸福美满的爱情。

    那种可以坦荡地被太阳照耀的爱情，即使他孑然一身也给不出来，何况，他身上还缠着锁链，藏着泥垢……他怎么能让宋延霆走上岔路。

    夏时予眉心蹙了蹙，心脏仿佛被绞成一团，连疼痛都那么混乱，不知道是来自左心室还是右心房。

    “过了这个红绿灯，大概还需要十分钟。”宋延霆想象着夏时予进到花房的惊喜神情，不由得勾唇一笑。

    红灯即将转绿，有个拄拐老人才走到路中央，宋延霆耐心把着方向盘等待，经过车前，老人颔首表示感谢，深一脚浅一脚走远。

    夏时予面色如常地和那个老人对视，其实眼神没有聚焦。

    在那半长不短的十几秒中，他在想，等他成为过去式以后，宋延霆还是能碰上一个能看对眼的姑娘。

    也许就是在这样的路口，等待红绿灯的间隙，姑娘会冷不丁开口，开始盘问宋延霆过往情史。

    只要他忍住那句“我愿意”，他在以后那个宋延霆口中就什么都不算了。

    他们的纠葛看似热切，其实被主流目光稍微审视就能一笔勾销。

    “十分钟，够了。”夏时予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颤抖，但减速带路面颠簸，巧妙地帮他圆过去。

    “嗯？”宋延霆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

    夏时予低头，攥着棉花糖的空签，“我有话对你说。”

    宋延霆笑笑，“我也有话对你说。”

    “你听我说完，可能就不想说了。”夏时予嘴角跟着扬起，没能把小梨涡挤出来。

    宋延霆好脾气地让步，“是么？那你先说。”

    夏时予深深吸一口气，转向宋延霆，“之前你问过我，承诺算什么。我的态度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一个能信守承诺的人，也不是一个能给出承诺的人。”

    宋延霆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所以呢？”

    夏时予牙尖狠狠咬了一下唇rou，逼自己吞下不忍心的情绪，用平淡的语调说，“我知道，你为了今天准备了很久，我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告诉你，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很想和你上床……当然，现在也想。但，我对你就这些感觉，没别的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还想带我去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