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第1/2页)

    郭嘉到辟雍宫时，天已经全黑了。

    原来的一片废墟已经野草丛生，在连绵的矮草间，他一眼就看见了枯死的桃花树，直直的站在那里，叶子已经掉光，只剩下干枯得七零八落的枝干。

    他径直向前走去，走到树前，开始默默的数脚下倒塌的树桩。

    一……二……三……数到十七，他蹲下来开始挖。

    三坛亡郎香藏得很深，贾诩埋时说只期望郭嘉再也找不到这几坛酒。

    郭嘉挖得手痛，上一次这样亲力亲为在多久以前了？这种体力活果真不适合他——但他没停下来。

    他其实讨厌挖东西的感觉，仿佛又要把贾诩挖出来一次一样。

    手上动作不停，脑子里嗡嗡的响……兵临城下的后悔、血rou迷糊的腿、甲片翻起的手指、步步紧逼的质问、分道扬镳的三个人……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压得他喘不过气。

    三坛亡郎香被挖出来，他也不嫌脏，直接抱在怀里往深处走去。

    辟雍宫里有一处石台，从前——郭嘉不想再想了，他不在乎，他已经忘了——从前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日子越美好、回忆就越是一种重担。

    他走到石台边停下，靠坐在残缺的石柱上，打开了亡郎香。

    现在没有别人了，三坛都是他的。

    袖子擦了擦瓶口，郭嘉灌了一大口，亡郎香的味道连醉千秋的一分一毫也比不上，入口极其苦辣，咽下后又有些辛甜，滋味甚差……且劣酒易醉，何况是地下埋了多年的劣酒。

    郭嘉就那样漫无边际的想着过去未来纷纷扰扰的事，亡郎香空了一坛又开了一坛。

    皮肤发烫、但他感觉自己没醉，可是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他也不知道该算作醉还是没醉了。

    摇摇晃晃提着剩下一半的最后一坛亡郎香站起身，晃眼间看见熟悉的身影站在石台另一边。

    郭嘉现在觉得自己是醉了，也许已经开始做梦了也说不定，毕竟连贾诩都出现在幻觉里了呢。

    他慢慢向贾诩走去，脚下不稳，被树桩搂住差点绊倒，好不容易才到了那人面前。

    贾诩就那么近那么近。

    梦里的人开口道：“……郭奉孝，你发什么疯？”

    郭嘉有些好笑，梦里贾诩骂人的腔调那么真，那些熟悉的字眼从那张熟悉的脸上熟悉的嘴唇里吐出来——他的视线微移，在贾诩薄薄的唇瓣上停下。

    做梦呢——郭嘉仰头喝了一大口亡郎香，欺身封住贾诩的唇，舌头撬开牙关将劣酒渡过去，他余光看见贾诩眼里浮现出一些混乱的情绪、但他醉了，无法解读。

    双唇刚刚分离，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郭嘉抽得偏过头去……他差点摔倒在地，衣领被人狠狠揪住。

    “郭奉孝！你真疯了不成！？”贾诩怒目圆睁，一只手揪着他领口，另一只手狠狠擦着嘴唇。

    贾诩从来不喜欢喝酒。

    在辟雍宫时，他被郭嘉骗着喝过几口，呛得满脸通红，被学长们笑了很久。

    他其实也自己偷偷买来喝过——那是他主动犯戒的头一次，仅仅是因为好奇那人喜欢这酒的理由。

    但是壶关之战后，他再也没碰过一滴酒。

    刚刚那一口辛辣无比、还混着口脂香的陈酿，瞬间让他想起辟雍宫的一切来。

    偏偏最怀念的一切和最恨的人千丝百缕的牵扯着。

    郭嘉半天没缓过神，那一巴掌像是把他抽到另一个时空去了。

    他依旧觉得自己在梦中，不然贾诩应该杀了他——他不是那样恨他吗，恨他毁了他一条腿，恨他明明造就了一个英雄，却又半途毁了他。

    梦里他想做些什么呢。

    梦里不需要装模作样吧。

    郭嘉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寂寞，他就那样紧紧抱住了贾诩。

    “你——！”贾诩没骂出口的话也一同被郭嘉禁锢在怀里。

    “文和……桃花树死了。”

    贾诩想挣开怀抱，手被郭嘉握住反剪在身后，只好冷笑道：“郭奉孝，你什么时候也在乎这些了？”

    “文和，我每天都做梦……梦见你、学长，还有辟雍宫的先生、学子、桃花林。”郭嘉将头埋在贾诩脖颈间，叨叨的自言自语。

    “我看见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我后悔了……我想留住你……为什么你选的是天下……不是我……？”

    “文和……别恨我……求你了……”

    贾诩听不懂，他只觉得郭嘉醉了，疯的不能再疯。

    肩头一阵湿热。

    泪？郭嘉怎么可能会流泪——贾诩想抬头看清那人的脸，但却被狠狠摁到背后空出的石桌上。

    闷哼一声，贾诩脸贴着冰凉的石桌，感觉到衣服被郭嘉往下扯开。

    剩下那条好腿被迫露在空气里，挣扎间碰到郭嘉温热的皮肤，他打了个颤。

    “郭奉孝！！放开！！”

    贾诩不懂什么叫怕，就连去死他也不在乎，但此刻他又惊又怒，眸中巨浪滔天，偏偏被迫伏倒不能动弹——再古板再无知也该明白郭嘉想干什么了。

    郭嘉仿佛陷入一个旁若无人的世界里，无论贾诩怎样骂也没激起他一点反应。

    伸手将他的腿往两边拉开，手指就那样往下探去，在甬道里一点点进出。

    贾诩只觉得难受、痛苦、撕裂感和异物感快要将他搅碎，比腿痛难受千百倍，他的心像一片情绪翻涌的海，困惑、惊恐、愤怒、恨意交织成两个字：恶心。

    这种恶心将他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干、太涩、太紧，郭嘉微微皱眉，甚至直接将亡郎香倒在他股间来便于其他手指的进入，酒液冰凉，在xue口点了一把野火，痛痒难耐，贾诩向前挺着腰想逃。

    但没有前路，他只能闭着眼被后路欺犯，像海啸下一只孤苦无依的小船。

    等到三根手指也吞吐的差不多了，郭嘉狠狠挺身挤入，不比手指的纤细留有余地，性器一口气顶进深处，将甬道塞的涨疼——如果伸手去抚摸贾诩的小腹，就能摸到被顶起的弧度。

    贾诩痛得快发疯，体内性器guntang，他除了大口喘气，一个字也无力出口。

    他的十指试图扣住台面，但抓不稳，只能随着郭嘉一次次的顶入在桌上摩擦，连皮肤都被蹭出血痕来。

    郭嘉拽着贾诩的腿将他翻过身来，想低头吻他。

    贾诩微微扭头偏开，唇印落在他颊边，他只觉得思绪被顶到天外游移，连恨都没有力气了。

    “文和……开心一点呀。”郭嘉像是不满他宛如濒死的鱼一般无动于衷，伸手捏住贾诩的下巴，又将唇盖上去。

    牙关禁闭，郭嘉只好坏心的故意一顶，趁着贾诩张口喘气的关口将舌头渡进去。

    口腔内被搅得天翻地覆，贾诩被吻得头晕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