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刀锋为绕指_17 前世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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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前世幻 (第1/5页)

    听见异动的瞬间,顾铭将阁主视线遮蔽的同时,也将眼睛闭了起来。

    合眸须臾一闪而过的尸山血海,鼻尖仿佛都充斥起令人作呕的腥味,顾铭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掌中的霜月。

    顾千珏沉寂的姿势保持了许久,久到四肢僵麻,身形摇摇欲坠,却是落入一个坚挺的怀抱,顾铭在一片黑暗中,稳稳托抱住他。

    影卫的五感因长期训练而格外敏捷。因此接下来的路,倒也不算难走,只比来时慢了些许。

    “阁主,属下逾矩。”说着,男人将有些浑噩的顾千珏驼伏在背上,就这样闭着眼,靠着其他感官去捕捉周围风动气息间微妙的变化,耳听八方,一步一步拾阶而下。

    而他背上的人,身形痉挛震颤着,勉强支着身子撑抚着宽厚的肩廓,仿佛陷入痛苦的梦魇。

    一阵悉挲的声音,顾铭直觉警剔起来,脚步顿了下,感受着空气中微动的气流,他提起霜月朝袭来的不明物劈砍过去,腥热的液体飞溅到面庞,还有一些淡淡的稀薄不知名液体,一触及面皮便带着刺痛的异样。

    他不自禁睁开眼,一条断做两截的三横指粗的蓝斑环纹蛇在近一阶的石梯上扭动盘舞。

    只是面前的画面很快扭曲淡开,转化出彻底的另一个景象。

    面前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小身影,挡在他面前,喉头很快被利器割开。

    皮rou绽开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浸满喉管,只得发出咯啰的声音,那腥黏的血如场景重现般溅到顾铭的脸上,很热很烫,似乎都已记不起是不是有这样刺痛肌理的感觉。

    那是顾铭第一次握着霜月,不敢杀人的样子。

    挡在他面前的瘦猴,叫丁癸,那时的他们还是影楼里最低微的候影者,唯有在完成试炼的任务,被冠上影字,成为真正的影属,大抵才能算得豁免。他们这些喽啰都没有自己的名字,连性命也不属于自己。

    他跟丁癸也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因为他完不成基本的任务,所以分不到吃食。顾铭那天心中莫名一动,分了他一点食物,仅半口残余饭食之恩,得如此深重的回报。

    顾铭晃神的些许时间中,那残余生命顽强的毒蛇愤恨着扭动身躯咬向腿根。

    被小腿处的疼痛唤醒,顾铭抽出靴中的小刀,眼也不瞬地将那蛇牙撕咬的那片rou都一并剜了去,利落地将刀口周围的血顺着大腿往下挤,三两下割了巾缕衣袍,层层包裹起伤处。

    单手处理起这些也不见狼狈色,另一只手依旧稳稳拖住身后那人。

    除开更苍白的唇色,几乎看不出任何别的异样。顾铭重新背起顾千珏往石阶下走去。

    石阶的尽头就是救赎吗?他并不知,能够给他指引和依靠的人如今在他的背脊上,他便守护着如是,至此,再往复着,机械地踏步迈下。

    直至腿脚处木然麻痹的感觉传来,四肢都僵木顿滞,好似意识与躯壳彻底剥脱开来,不受控制。

    顾铭身形摇晃,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他使出浑身气力将背后的人抱入怀中,弓着身子将顾千珏全然护在臂弯中。

    等顾千珏彻底转醒来时,不待查明身上的异状,先蹒跚着向倒在一边生死不明的男人走去。

    一路上他对这些经历都有着模糊的印象,奈何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软弱无力,甚思绪也混乱。

    不幸中的万幸,余下的石阶并不算长,男人身上鸦色的衣袍被阶上零散的碎石磨损划破,甚有裸露的肌肤狰狞地翻出皮rou,洇出的血已有些干固。

    他面无表情,熟练地轻扯开衣物,取出环腰的尖刃用火淬之,附好伤药,刀光翻转的利落,将嵌入肌肤中的碎石挑出。

    把男人周身的情况检查个遍,再看向腿上男人潦草包扎的伤口。

    顾千珏打开布条的手微动,他以为自己早应该习惯这些场面。看到那腿上翻开的皮肤,周围已有红肿溃烂的迹象,那块皮上几乎看不到蛇牙咬伤的孔裂,却仍心中不忍。

    男人下手极狠,生生剜去一块rou。

    血水顺着腿往下淌着,将白色的中裤湿成赤色,连带着墨色的靴也泛出凝固的深色,只是看的不大分明。

    顾千珏不欲再想,男人是撑着这样的伤,将他一步步背下石阶,甚至步履都不曾踉跄。

    他放缓了动作,重新为男人敷伤药再包扎完好,又掏出各种解毒的良药喂男人服下,约摸一刻功夫就总要查探起男人的各处,好似这样能安心些许。

    他并没有把握那些原主留下的药就能解蛇毒。

    可天公并不给他余留更多失落的时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顾千珏这才将注意力回转到周围上来。他们跌下的石阶是一处环形深坑的通路,总之从下看只得见上方隐约的檐缘。

    顶上并没有任何覆盖,围拱周围的窄缘似乎能提供着一点遮蔽,天色已晚,穹底下纵使没有呼啸的长风,却也料峭霜重。

    将人抱至一旁的遮蔽处,淅淅沥沥的雨很快下得大了,天然的窄口上落下丝丝串串的水帘,在积下的水洼上溅绽出朵朵白花。

    四周没有任何的高树灌丛能挡遮些许,雨幕随着微小的风动便能斜斜飘砸在身上。

    顾千珏背过身将人抵在那窄道下方,雨帘啪啪打在他的身上,随着冰冷的风和着凉凝的夜露,身体的温度被一并裹挟带走。

    怕男人受冷,他运转起内息,将身上腾得热了些。

    缓缓顺着窄道盘援行走,避着斜斜飘进的雨水淋浇在男人身上,他的动作收敛又小心。

    终于在弧壁下弯的尾部,一道凹陷矗立的石门有了更宽阔的落脚点,顿了顿,思索片刻余,跨步踏在了石门前的青板上。

    抬脚的功夫,顾千珏的内息流转得迅速,将身上着的外袍烘干个彻底,才解下外氅搭在壁缝拐角的间隙,轻轻搂抱着男人靠了过去,旋即欲端坐在一旁,就此等着男人恢复。

    可变故横生,不待他坐下的功夫,不知是触及何种开关,厚重的石门嚯哄作响,向上缓缓升起,门缘掀动一片尘土,扑簌滚落些碎石。

    石门里,不知从何处射下的光幕切割开整个内外,似乎一道天然的屏障。

    顾千珏单瞥了一眼,不欲行那单枪匹马遇事便要探三分的冒险鲁莽之举,想就此收回视线。

    然而目光却就此锁在光幕上一般,挪不开分毫。

    那光幕上方浮现出片羽场景,分明是高楼林立的都市城际,拉近了甚能看得其中的画面。顾千珏只做是幻觉,把眼闭上,又再睁开,画面中一瞬而过的景象也不差分毫。

    他抽出匕首注入内息,往光幕掷去,那匕刃穿过光幕,没入石门内,不知撞向何处,发出当啷坠地的声响。

    意料之中,光幕没有毁去,顾千珏也一时有些犯难。可不等他犹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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