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以我们别假装痛苦，时候已经迟了。沿着了望......)[完结] (第12/13页)

   你还记得国文课教过的唐诗吗？

    李白的长相思。

    长相思……佩怡明显开始回想，不过我只是直接告诉她：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sE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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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灯不明思yu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我慢慢把这首早该遗忘的唐诗说完，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窗户缝隙的幽光。

    平躺在我身边的佩怡也象是忽然懂了，只是慢慢伸出她温热的手，牵起我的手，紧紧握着。

    哥哥，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只能默默转回头，看着依然躺在床上对我温柔微笑的佩怡，久久说不出话。

    佩怡凝望着我，以充满温暖的微笑再次说出同样的话语：哥哥，我一定会永远陪着你……受到如此美丽温柔又贴心nV孩的抚慰，我却不觉有所安慰，反而只觉得自己更加可悲了。

    我是真的很想以微笑回应，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毕竟佩怡才是今后真正要以微笑度过每一天的人，但我就是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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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能有多少人得以真正越过Si亡的恐惧？

    能有多少人面对明确的Si亡，还能坦然微笑？

    佩怡看着我，再次敏感的发现了：哥哥？

    我本来不想回答，不过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佩怡，你陪我不了几年，因为我就要Si了。

    哥哥，你不要这样说。

    我是真的就要Si了……哥哥，不会的。

    我是真的就要Si了……不然我还能活几年？

    虽然佩怡紧紧握着我的手开始安慰我，但我却开始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心中的恐惧害怕与孤寂开始象是无止尽蔓延，完全吞没我。

    面对这么明确的Si亡，我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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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活在世，有很多事可以欺骗，就是最真实的Si亡无法欺骗。

    无法欺骗Si亡的我，又能欺骗谁呢？

    我一直想起生命中曾经的一切。

    想起家乡的宁静清晨。

    想起家乡香甜g净的空气。

    想起隔壁王老伯和大水牛阿哞一起耕田的情景。

    尤其是想起佩怡，她从小就是那么乖巧，那么听话，一直跟着我，缠着我，甚至昨晚真的将自己的贞洁完全给了我，毫无犹豫的承受我所有JiNg种……如果我真的Si去了，我是否就会永远归去，失去这一切？

    永远失去和家乡的一切联系，也永远失去了佩怡？

    面对Si亡的未知恐惧，加上害怕失去一切的恐惧……我好想继续活下去，好想继续留下来，不过这样的我就算继续苟活于世，真的还会有什么用吗？

    已经失去所有未来、形同废人的我，或许还是早日做鬼归去b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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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会成为这个家的累赘，mama的负担，更耽误了佩怡更好的未来？

    是啊，除了让佩怡生下孩子，我就真的没有用了。

    我的生命真的再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我的生命究竟还能有什么意义呢……于是我再也控制不住如此的恐惧与哀伤，忍不住流出泪水哭了……佩怡吓了一跳，赶紧喊我：哥哥！

    被恐惧与哀伤淹没的我，只能边哭边说：我快Si了……快Si了……我已经没有用了……没有用了……我越哭越悲恸，越无法控制自己。

    毕竟这样的心情真正有如最漆黑的暴风雨进袭，有谁能真正阻挡呢？

    哥哥，往好处想，你不要这样！

    我只是哭着，越哭越悲恸，无法再控制自己。

    哥哥！

    我不想再听你说没有用的谎言了！

    哥哥，你不要这样……那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快S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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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样……你老实告诉我啊！

    哥哥……佩怡，你老实说啊！

    哥哥，往好处想－－－我几乎是吼着说：得到癌症的我，还能想的多好？

    你说啊！

    ……说啊！

    你为什么不敢说？

    ……崩溃的我，开始把满腔愤怒毫无保留的抛向佩怡。

    你老实告诉我啊！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快Si了？

    如果我说哥哥真的快Si了，你就会b较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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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管我是不是b较开心！

    只管告诉我啊！

    佩怡再次试着露出微笑安慰我：哥哥不要一直这样想啦……面对佩怡这样的态度，我再次只是怒吼：你告诉我啊－－－－－－！

    哥哥……你老实告诉我啊－－－－－－！

    ……说啊！

    说啊！

    你说啊！

    你说啊！

    ……说啊！

    你为什么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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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啊！

    说啊！

    ……你和mama以为一直用骗人的好话安慰我，真的以为我的身T就会好起来或是b较快乐吗？

    你说啊！

    你说啊！

    ……难道我会连自己是不是快Si了都不知道吗？

    哥哥……我呐喊着：你说啊－－－！

    终于，佩怡收起脸上所有笑容，以感同身受的凝重表情痛苦看着我。

    被佩怡以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更是哭着，只能放声哭着。

    就因为我对生命是那么的迷惘又害怕，所以除了放声大哭，我几乎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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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本质是伟大的。

    生命的本质是奥秘的。

    人类所有作为在生命的本质之前都是渺小的。

    这绝对是真的，不论生或Si，所以我更是哭的无能为力……我也只能以自己微弱的哭声，对Si亡做着最深的控诉……平静的，佩怡终于再次开口了：嗯，我们都知道哥哥是真的快Si了，如果这就是哥哥想知道的……忽然听到佩怡真的亲口承认这件事，换正在恸哭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能慢慢收起哭声，以充满泪水的双眼转过头再次看着她：……如果哥哥真的想知道，在大医院里，医生曾私下跟我和mama说过，除非有奇迹，否则哥哥的情况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希望我们能让你好好把握这段宝贵时间……我面无表情的，完全只能呢喃自语：一年……哥哥，医生也说他看过不少跟哥哥一样的人最后都遇到奇迹又好起来，所以一定也会有奇迹发生在你身上，我跟mama也是这样相信的。

    佩怡再次露出开朗笑容，一直看着我开口，试着给我打气，鼓舞我，希望我能开心点，但我却像耳鸣了，巨大的耳鸣声朝我直压过来，除此之外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一年。

    只有一年。

    不是两年、三年或四年。

    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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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短短的一年。

    竟然b我原先猜想的还要短……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我还能活多久的真相……很快的，我的心情再次无法控制的崩溃，完全无法控制，只能双手遮着脸更加悲痛的哭起来，一声一声的，无法控制。

    放下。

    放下。

    要把一切放下。

    但我实在无法将自己对于Si亡的恐惧放下啊！

    我更无法将心中对meimei佩怡的一切心疼放下啊……或许国文老师说的对：鸟之将Si，其鸣也哀。

    人之将亡，其言也善。

    将亡之人，真的只会说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