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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有所不知,但DTG自己人清楚得很,程千载这个人看似对一切毫不上心,实则相当固执。 譬如几分钟前,他当着赛训组的面与赛训总监对峙,挑明自己的确有针对方佑年的办法,但绝不会与众人公开,不论如何软y兼施的劝说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段昱钦把程千载叫到了逃生阶梯的出口,这一幕对程千载而言实在是过於熟悉了。整个DTG能安静谈事的地方不多,他们也不可能为此特意去借个会议室来用,太大费周章。 程千载虽是固执,但他能理解赛训组的用意,只不过在队伍成绩与个人意志之间,他更倾向於後者。 段昱钦现今作为赛训组的一员,过去又曾是队长的身份,理所当然在两者之间作夹心。他明白程千载不愿意公开的原因,打击自信心是很有效的战术,但十分缺德;反过来讲,越是缺德的战术就越有用处,程千载的选择一方面是顾及与方佑年的私情,却也抛弃了战队更大利益。 不论是以赛训组,抑或是前队长的身份,段昱钦都希望程千载能诚实相告,但他总不能强迫对方。 「我们如果进到总决赛,至少要打ME一次。」段昱钦敲了敲栏杆,发出响亮的金属声,同时回头望向程千载,「我们不能输。」 听出言外之意的程千载道:「我不会说。」 段昱钦烦恼地弓起腰,吐出一口闷气,「伊恩,我知道你不愿意针对小方,但是我们队需要……」 程千载打断他:「我没有不愿意。」 段昱钦面露不解,「你刚才在跟赛训总监互瞪的时候可不是这麽说的。」 回忆起当时的状况,段昱钦仍心有余悸。严格来说,DTG的赛训总监平时并非严肃的人,他是个好客的中年男子,在方佑年拜访俱乐部时还热情招呼了一番,b真正令人闻风丧胆的ME教练要和蔼可亲不少。 但在b赛相关的事宜上,他的态度相当严谨,风格虽然保守,相对而言却也稳紮稳打,DTG赛训组能到今日的地步,也有他过去一步步慢慢打好基础的功劳。 像这样的前辈,段昱钦是尊重的,队内其他人更不用说,就只有那个浑身反骨的夏宇轩总是无所谓的态度,但即便是他也会在对话时尝试迂回一下,不曾像程千载这样一上来就直白说「做不到」。 「我有自己针对方佑年的方法,不需要其他人来做。」程千载背倚靠在栏杆上,歪头看着弯下身子的段昱钦,「换作是White或2ch,你会打击他们自信心吗?」 段昱钦张了张嘴,刚要信誓旦旦说「会」,却不自觉咬了下舌尖,改口道:「不会,张泽青本来就心态b较差,但他和白尧安在赛场上是绑定的,就算乱了也有人稳住。」 「喔。」程千载应了一声,「那为什麽你们会觉得,方佑年会被打击到自信心?他的心态差吗?」 不,一点也不。没有人会说方佑年心态差,或是缺乏自信这种话,他符合人们对年轻选手意气风发的幻想,实力是一切态度的基石。 以方佑年的实力来说,要是他还能被打击到信心的话,那联盟可能就没有心态稳健的S手了。 在这点上,他跟程千载可说是一模一样。 老实说,段昱钦早就预计过程千载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心情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把人推回室内,当作无事发生,「好了,既然确定你的想法,那就不用了,回去吹冷气吧。你不是在看MEb赛吗?」 段昱钦刚说完话,嘴巴还未阖上,程千载就已经甩门而去了,留下笨重的逃生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往回推。 ……太现实了吧。 不必段昱钦多说,程千载马不停蹄回到直播室。从离开房间到现在,他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对b赛的挂念,才导致了刚才对赛训总监的那番心直口快。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情绪不满才会那般直截了当,殊不知程千载只是心急而已。 虽然赛训组把他叫过去时,会议室里也在播放今晚的b赛,但程千载没有余力去看,以至於现在也不晓得b分如何了。 他穿过走廊上来往的人cHa0,与每个擦肩而过和他打招呼的人都回应了一声。回到直播室,程千载一眼也没注意要说话的叶雨曦,目光投向电脑上的b赛实况,匆忙问:「几分了?」 「二b二,第四局刚结束,ME先得两分,TR追上来了。」叶雨曦三言两语概括完了现状,并指向程千载的位置,「你的饭可能凉了。」随後切回自己真心好奇的问题:「谈得怎麽样?」 李延然当初听见段昱钦的话,等叶雨曦回来後立刻告知给他听了。战术相关的事情本就没有隐瞒的道理,他们对程千载会有的回覆多少也预期得到,但从对方口中听见来龙去脉会更好一些。 「不怎麽样。」程千载坐下来,只稍微解释:「有办法,但不会说。」 叶雨曦从他简短的答覆中理清了原意,「你是指,你有可以针对Shield的方法,但不打算公开给赛训组知道?」 程千载没有回答,当作默认了。 注视着对方淡漠的侧脸,叶雨曦貌似想通了,又好似什麽也不懂,「我不认为你会无视团队利益,所以,阿千你有其他打算吗?」 在他这句问话下,李延然也悄悄伸出头,想观察程千载的反应。 但是不用想,他们家这位打野从始至终都是同一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算有,也不是目前的李延然所能参透出的。 也就只有跟他搭档一年的叶雨曦,能够从细微的变化中感受出程千载的想法,却也是猜个大概而已。 「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做吗?」叶雨曦误打误撞,m0索出了程千载缄默不语下的用意,不确定地试探:「你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针对Shield吗?」 人在赛场上,刚从b赛席走下来的方佑年,对场外发生的事情理所当然一概不知。 白尧安和张泽青在第四局指挥卖力,最後以团战中的些微失误输了,分数被人追平,但他们没有时间士气低落,就赶着集T上厕所了。 由於说了太多话,又喝了太多水,野辅两人是冲第一的,方佑年也被柯荣恩带着跑,说什麽「去抢位置」,Ga0得上个厕所像在抢球场一样,实际到了以後他才明白柯荣恩的意思。 Ga0什麽,难不成他得站在这两人中间上厕所? 方佑年是个安静的人,他永远不懂为什麽有人喜欢如厕时讲话。白尧安和张泽青讨论着上一局有哪些失误点,嗓子明显有些哑,但不影响他们制造响亮且空荡荡的回音,直到柯荣恩提醒厕所可能有人,两人才停止谈论b赛。 方佑年因此而解脱,不免在心底感谢柯荣恩适时的出声。 「唉,接下来BP不好做了。」张泽青感叹一声,随後去洗手,让水流声盖过说话引起的回音。 白尧安耸肩,「又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赛训组想必也在思考同样的事情,并且为此焦头烂额。 「怎麽能这麽说,好歹我们也要参谋一下啊。」 「你信唐祈乐就行了,他关键时刻出过错吗?」 还真没有。张泽青仔细一想。 他常常怀疑唐祈乐不是人,因为对方在愈是危急的时刻,展现出的定力与冷静就愈强大,和平时的火爆脾气完全不同。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张泽青才更能感受出自家教练的恐怖之处在哪。 「真感谢他是我们的教练,而不是别人的。」张泽青望着镜子,由衷感慨道:「我要是在他对面,可能会Si个八百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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