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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篇】第十章克莱布瑞娜德 (第4/4页)
几位公爵侯爵,最是殷勤倍至。 乌鸦对灭亡的气息最为敏锐。他们一早就得到了阔剑城覆灭的消息,所谓兔Si狐悲,寝食难安是免不了的。以自身力量无法与怪物军团抗衡的大小权贵纷纷投在银月nV王麾下,争着愿效犬马之劳,克莱布瑞娜德却几乎连他们的家名都记不得。 卡蒂梅说的没错。 几遍只剩孤家寡人,她也是这片土地上无二的nV王。能被满天星辰簇拥的白银之月,仅此一枚。 一只规模庞大的讨伐军被迅速召集拼整起来。不多不少三十万人。在各方援助下,荒废的逐日城迅速重建着,粮食溢满仓库,市场上人声鼎沸。 克莱布瑞娜德只觉无奈与感慨。 兵力。食物。只要分出一点,就能在短短几个月前拯救王室,阻止悲剧的上演。但事到如今,即便拥有了它们,早已失去的东西也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更无可补救。 2 她只有直面眼前的事。 「……已经要走了吗?」 风中旌旗狂舞。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军阵森罗,整装待发。 银月nV王站在黑衣的将军面前。 出征之前的几日,卡蒂梅放弃了格拉迪奥的姓氏。为了服众、克莱布瑞娜德交给她【近卫将军】之职,并赐予了她……【弗赖尔】。是JiNg灵语向人类语靠拢的混音词,对谁都一视同仁的艾布里德语。 其意为,斩断了过去的自由之人。 「是的。再等下去,不知道它们的疆域还要扩大到什麽地步。」 「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 克莱布瑞娜德攥着卡蒂梅马胄上红sE的绳结。世代流传、而对於一位少nV来说过於宽大的王袍下,肚子的异样已经没办法向人敷衍。而她不肯作为nV王聘夫,用幻术隐瞒了事实。 雪地中枯h苇草坚强地立着,等待下一个春天的来临。 2 「不,你应该留在这里。安缇诺雅。这个国家需要你。你的孩子也需要你。如果嘉兰布莉安有一天回来了,我们总有一个人该在这迎接她。」 是的。句句有理。克莱布瑞娜德已经被银月nV王的身份束缚在王g0ng里,无法轻易离开了。 她从内心深处,也还希望相信罗戈恩终有一日会回到她身边。只要她做得足够好,完成了两人之间的约定,就还有可能再会。到时,他一定会对自己说出他的苦衷。 「而且,我熟悉你,相信你。父亲托付给我的,这片土地上所剩无几的JiNg灵族同胞的未来,我愿意托付给伟大的银月nV王陛下。所以,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种事情了。」 卡蒂梅笑着。 「不要取笑我嘛。」 克莱布瑞娜德擦去眼角的泪迹。 「那,近卫将军卡蒂梅弗赖尔,在此出征,请您允许。」 「……作为神圣艾布里德王国地三十七代国王,克莱布瑞娜德·法尔苏斯,祝你早日凯旋。」 她犹豫了一下,把深藏在怀里的小盒子交给她。 2 「嗯。收到了。」 角笛声响起,悠悠回荡在空阔的雪野原上。是行军号。 两人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彼此相握的手。 主力军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彼端,雪地空余无数道车痕马迹。克莱布瑞娜德痴痴地望着。 既然已经跨过了战乱与灾厄,攻破未知的异族不过水到渠成之事。即便凶残,也不可能抵挡三十万人的进攻。她相信卡蒂梅。 「陛下,小心身T。」 侍nV为她披上雪一样的宽厚白袍,皮草圆领在寒风中微微曳着。 「是啊。我得为所有人着想才行。」 银月nV王将手藏在白袍下,隔着小腹、抚m0着那条还未准备降生於世的小生命。 战局在三个月後奠定了。 2 为了击溃因为过於吊诡、无需任何补给无b凶残而只能被称为【魔族】的怪物们,联合军团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而成果,则是一条被迅速建立起来的防卫线。 虽然没有将它们彻底剿灭,但内地已无忧患。这全都因为银月nV王之伟大、团结了所有贵族的结果,只有她能为这个国家带来和平与富足……民众是这麽认为的。现在的艾布里德,和以前大不相同;只有银月nV王是唯一的权威。 以前和罗戈恩约定,推进种族平等和底层权力的难题,早已迎刃而解。像嘉兰布莉安那样因仇恨而失去了Ai人,被驱逐出故乡的人已经不会再有了。而遵照卡蒂梅的嘱托、被战火摧残的JiNg灵族得到了公正的判决和补偿。战争的无罪者、赎罪者们,可以毫无芥蒂地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 要从教廷与贵族手中收回权力,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切都走上了正规。 她早已不抱希望的、光明的未来,不知不觉便降临在所有受苦人的身上。 然而,那代价是什麽呢? 寝g0ng。 深夜。 2 只有一盏油灯。 克莱布瑞娜德坐在桌前。 母亲留下的镯子。她并不戴,承在小木架上。每天清晨,都会看上一眼。 嘉兰布莉安最後为她带来的一点香草茶。不忍去喝,装在玻璃的小瓶子里。是藏着的。不忍去看,因为一看便流泪。 罗戈恩的短匕首。少了那枚珠子,有些寂寞。想着总有一天要换给他,却不知怎麽失手弄丢了。再也没有找到。 另一端在卡蒂梅那里的共鸣石。 与魔族的最终遭遇战後,碎得一塌糊涂。 她想尽力想把它拼起来,却怎也做不到了。一一次拼接,就一次次碎裂。每到这时,她就要抱着碎片伏在桌案哭上一整夜。 不会人来安慰她。 也不会再有人提起【安缇诺雅】这个名字。 2 【阿尔斯塔夏】之类的姓氏,更是从一开始就无人知晓。 世界上,只剩下了银月nV王而已。 月,是永远独自挂在夜空上的。 每当落日西沉便出现,朝日升起便消逝。连星辰都要远远躲着她,怕被光芒刺伤。 而在艾布里德的传说中,世界上有无数枚月亮。 她也像人一样,从牙月变成望月,洒下无尽的光辉;直到朔日就Si亡。一对上下弦月便是一枚崭新的月亮,崭新的生命。如此,他们常常沐浴着新生的月光,憧憬她的纯洁和美丽。 只有多愁善感的诗人才能想到,这究竟多麽残酷。 他们觉得,即便Si也不愿生为月亮。 没人能理解,倾尽一生只能独自挂在空虚寂冷的夜空之上的生命,何其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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