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夜 挑衅 (第2/2页)

置几天后很快被安置完毕，数量不是很多，正好占据了宫殿高处一处最中间的阳台，虽是夜色，视野十分开阔，国王对此很满意。

    因为两位王子的到来，所以他特许自己的能臣们也可以带上家眷。

    欧兹在远处看见了熟人，除了几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外，克莱门特的父子三人是他最熟悉不过的，这是这次额外多出了亚麻色的头发，鸢尾家族的Omega幼子，柯西伊·克莱门特。

    欧兹淡淡地挪开视线，对宫廷官吩咐道：“时间到了。”

    身后立即有人将水晶长板立起，上面正同步记录着安基伦与迷雾森林交接的边境。欧兹走上前去，身影出现在所有人视线里，落在身上的各色视线越来越多，欧兹无视了他们，阿莉西亚坐在中间，微不可查地向他点了点头。

    “他们找来的是个铭文学者。”王储莱安王子对他的父亲说，他听说过霍伦家族的遭遇，“是个厉害的角色。”

    “亲爱的儿子，那也是他有别的本事。铭文只能为家具增加点魔法气息。”国王哈哈笑道。

    “您说的对，父王。”莱安王子附和道。他顺从的模样让柯西伊不屑地撇撇嘴。

    厄斯克因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手边的茶杯，眼里是远处欧兹小小的倒影。

    玻璃上成群的兽群开始出现了，为首的魔兽仰天吼啸，身后的魔兽群立刻奔涌而上，朝着安基伦的防线处迅速移动。大地上刹那间只留下了魔兽暗色的影子。

    一些臣子的Omega妻子丈夫们小声惊呼。

    欧兹呼出一口气，他目光缩在魔兽潮前进的方向，金色的光点聚集又散开，随即是大地震动，一条直线陷入土地内，一道金光闪烁其间，然后冲破地面，屏障飞快向四周展开，隐隐闪过金色的小型纹样，似是某种文字。

    有人“唰”地站起身，椅子和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有什么问题吗，赛西尔卿？”国王问。

    “失礼了，陛下。”被誉为橙花公爵的阿卡斯·赛西尔似乎很热，他用手帕抹去了额角流淌的汗珠，“我只是被震撼到了。”

    他突然的异常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卡俄斯瞥了一眼坐姿僵硬的中年橙花，又看向了场内的欧兹，若有所思。

    金色愈发暴涨，硬生生照亮了天空，安基伦一瞬间如同白昼般明亮，屏障如同游曳的水母轻盈笼罩在上空，魔兽们一头头撞在薄膜上，嘶吼冲撞，璀璨的魔法流动如水纹一样荡漾开来，分毫未损。

    一波又一波的兽群妄想用利爪撕碎薄如蝉翼，仿若不堪一击的保护罩，后一秒又被透明的力量弹了回去，领头的兽主倒立的竖瞳不甘地扫视椭圆的敌人，僵持了半个小时后，最终还是慢慢后退，不停袭击的其他魔兽接收到了新的命令，跟随它一并缓缓往后退去，多如蝇虫的魔兽群如同来时一样淅淅沥沥地倒退回了森林中去，星辉重新占据了这片无主之地，只留下爪印和被魔兽涎液腐蚀的土地。

    他们成功了。阿莉西亚在人们的欢呼中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国王站了起来，按照以往看了一场精彩表演后的习惯，对身边的弄臣吩咐了几句，接下来就会有人带着丰富的奖赏赏赐给参与造就这一场精彩盛宴的所有人。

    然而欧兹的戏剧还没有结束。在一声比一声浩大的呼声中，特意栽培的丛丛伯爵玫瑰竟一齐枯萎，为了迎接圣洛仙国王而栽下的鲜艳玫瑰化作一滩滩烂泥，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铃兰花，如繁星一样散落在四处。

    声音渐渐小了，突如其来的异状给了高坐的贵族们一个猝不及防，更高处的屏障又一次绽放处另类的光辉，只看见金线蔓延描绘了一副别具深意的图案来，一个金光勾勒的男人高举玫瑰的剑柄，刺向了下方层叠的麦穗。又是波澜转换，举剑的男人不见了，金灿的铃兰围绕着象征安基伦的纺锤，顷刻间又在空中消散，化作最初的魔力飘落，下作一场金光闪闪的雪花雨。

    有人面面相觑，有人不知所措。莱安不安地斜瞄自己的父亲，咳嗽了几声，问旁边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让伯爵玫瑰在众目睽睽下凋零，这是对金斯顿明晃晃的挑衅，但两国交谊，弄臣绝不能将心底的话说出口，他眼球一转，刚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阿莉西亚手持酒杯，大声道：“为女神祭礼祝贺！为帕滕的勇士祝贺！”

    “祝贺——”不明所以的人们又欢呼起来。

    “还有不久就是安基伦每年一度的丰收祭礼，帕滕的学者想得很周到。”乌拉诺斯不紧不慢道，宫廷侍卫维持着秩序，不少激动的安基伦贵族将手中的鲜花扔向今晚的勇者，身着学者袍的金发女孩欢笑着抱住黑发的年轻人，而少年本人如同最敬业的歌剧演员，谢幕时向他们的方向微微弯腰作了一个标准的谢幕礼。抬起的眼睛正巧看向乌拉诺斯的方位，乌拉诺斯不确定对方注视着的是否是自己，欧兹一笑，两人隔空的对视间，欧兹映着漫天晨星的瞳中满是嘲弄的波流。

    为了庆祝今夜的胜利，阿莉西亚特意安排了晚宴。“她为什么笃定欧兹能成功？”一向稳重的菲什克院长对女王的事先安排表示惊奇。

    “如果没有成功，也能做最后的晚餐。”欧兹说，头顶立刻受到菲什克一记暴栗。